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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目前看來,東園公意動的可能性很大。
“這麼說我倒想起來了,”劉盈忽道,“你既然已經偷偷跟著我跑出來了,那個香囊就算了吧?”
張嫣用一種簡直不能相信的目光望著他,吃驚道,“不會吧,你堂堂一國太子,居然窮的連一個香囊也要賴掉我的?”
“你——”劉盈氣結。
“舅舅,你說那個景娘,是唐先生的什麼人?”
劉盈的聲音有些模糊了,“侍妾吧。”
“什麼?”張嫣手中的木篦幾乎落下來,義憤填膺道,“唐秉真是糟蹋人。”
那麼年輕溫馴的女子,卻為一個年紀老朽的老翁所得,沒名沒份的跟著,不是作踐糟蹋是什麼?
劉盈被她嚇的清醒過來,嚴聲斥道,“阿嫣不要胡說。”
槅門之後,張嫣委屈的扁嘴。
“這種事情很常見的,阿嫣你抱不平個什麼?”許是覺得自己過兇,劉盈放緩了聲音解釋,“就是父皇,不也還有個戚夫人,”和戚夫人外無數女子麼?“景娘身有殘疾,若無人照拂,境遇必悽慘於此。況且東園公對她不可謂不厚,身邊亦只留她一人,景娘已是有福。”
錦衾冰冷,張嫣擁著它的一剎那,不覺打了個寒戰。她一個字都不贊成適才劉盈所說的話,卻也不得不悲哀的贊成,這種價值觀才是這個時代的人普遍的共識。張嫣清楚的知道,如果她一直生長在這個時代,她也許永遠不會對此有異議,但她盡然曾經歷過那個和平平等的時代,她就永遠也不能再勉強自己倒退個兩千年去接受這種腐朽歧視女性的價值觀。
但張嫣也同樣清楚的知道,一個小小的自己太渺小,永遠也無法撼動這個時代主流的價值觀。
張嫣吸了吸鼻子,委屈道,“那舅舅以後也打算討一個又一個景娘麼?”
劉盈啼笑皆非,“這哪跟哪啊?”
“不會麼?”她不自覺的開懷起來。
“阿嫣,”劉盈有些訝異張嫣對這個問題的執拗,微微嚴肅道,“有些事情,不是理想就可以的。就是你父王——爹爹與你阿母琴瑟相合,他府中依舊有三房侍妾。我不知道我日後會怎樣,但我能做到一點,對每個身邊的人都認真對待。”
這就是劉盈最大的善意了,張嫣微微失望。
劉盈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對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竭盡全力的襄助。兩漢承繼先秦,民風開放,後世那些對女子的理論身體上的束縛都還沒有萌芽,如果說,這樣的劉盈都無法真正珍重女子,那隻能說,男尊女卑,一夫多妻的制度觀念在這個民族的烙印裡下的多麼深。
可是我不。
張嫣固執的想,不管似乎有多麼渺茫,我一定要找一個一心一意待我的男子。
這是我的驕傲。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紗吻上張嫣的眉的時候,張嫣睜開眼睛。
推開槅門出來,劉盈已經不在了。而景娘端了水進來,拉著她的手微微搖晃,眉眼蹙起。
張嫣想了會子,笑道,“可是那甕出味道了。”
“——就是要它餿,說起來,我急著要成粉,這才加了些車匙子,用藥力催它發酵,若是要天然的話,當埋在那放個一兩個月才好。”她捏著鼻子開啟甕蓋,將新鮮井水緩緩傾入其中,執銅杓攪動,直到再也聞不到一絲半些醋味才停手。又取了乾淨石缽,將淘過的米覆在其中,滿滿半缽,用研杵研磨。研了半會兒,自己與景孃的手都酸的不行,而缽中米遠未磨細達到要求,張嫣便抱著石缽去尋劉盈。
其時,劉盈在前院練劍,側門咿呀一聲開啟,三個老年人魚貫而入,當前一人留短鬚,鬚髮花白,居中一人的發全白,最後一人要年輕些,須上尚見著黑色,俱博衣冠帶,走到東園公身邊。
“大哥。”
“噓,”唐秉做了個手勢,指了指院中,“自己看。”
院中,嬌俏女孩站在少年面前,遞出石缽,“舅舅,你幫我把這米磨碎了可好?”
劉盈看著石缽和其中研杵,可算是琢磨出味道來了,“你要做粉?”
“嗯。”張嫣點頭。
“是我疏忽了。”劉盈微微皺眉,“不過你真要脂粉的話和我說一聲,我自然會遣人去買,至不濟……”他本想說可借景娘脂粉一用,不過轉瞬想起張嫣的大小姐體質,自覺閉了嘴,“何必這麼勞煩。”
“我樂意。”張嫣笑了一笑,“舅舅你幫我磨麼。”
“你怎麼不去找外面那些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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