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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常祭枌榆之社。及移新豐亦還立焉。高帝既作新豐。並移舊社。衢巷棟宇物色惟舊。士女老幼相攜路首各知其室放犬羊雞鴨於通塗亦競識其家其匠人吳寬所營也。移者皆悅其似而德之。故競加賞贈。月餘致累百金。”
自然不會有人敢計較太上皇大人逛鄰居逛的是不是時候,秦老漢皺著眉出來,和多年老友懷中的女孩兒大眼瞪大眼半響,裝作沒有看見後面太子殿下哭笑不得的神情,喃喃的朝天翻了個白眼,“那是小滿華兒嫁的人家好,和你有什麼相干?”
他是自小看著魯元與劉盈姐弟長大的,是太上皇從前家鄉的鄰居,二人自幼一起長大,交情最好,雖然如今際遇天變地化,一人之子已是天下之主,另一人依然是平民百姓,卻學不來彼此官腔,依舊是從前鄉里鄉親的憑鬧,彷彿這才舒坦。
“瞧你說的。”劉昂杵著柺杖譏笑道,“難道你那曾孫女兒是像你孫子,還不是隨孫媳婦而已。”
“那又如何?”秦老漢不服氣道,“曾孫女兒,總還隨我姓秦,你這曾外孫女兒姓啥?到以後長大了嫁人,離你家就更遠了。”
劉昂一時語塞。
“你不知道,那個姓秦的老頭兒多可惡。”晚間裡劉昂興致大發,拉著許久不見的孫兒喝酒,大碗大碗的酈邑酒灌下去,“三天兩頭抱著他家曾孫女兒到我面前來晃,說是雖然我兒子當了皇帝,但是論後代相貌,他還是贏過我的。”他仔細端詳了清瘦少年一會子,嘟囔道,“我這孫兒還是挺俊的啊,比他那木木訥訥的孫子強多了。”
劉盈哭笑不得,強從祖父手中將酒杓按下,“您年紀大了,還是少喝些酒。說起來,”他想了想笑道,“四叔家的阿擷妹妹就很好看啊,想來怎麼也不會讓你輸了這口氣去。再不成,三弟也是相貌很好的。”
“阿擷那丫頭哪肯來這窮鄉僻壤。”劉昂大聲道,又恨鐵不成鋼的按著劉盈的額,“你那個三弟,我這做爺爺的統共也沒見著幾面。盈兒啊,你是不是教那些腐儒教傻了,他日後可是要奪你的儲位,你一味這麼老好人的讓著他,小心哪天——沒你的好果子吃。”
劉盈怔了好一會子,才淡淡道,“如意,他是我弟弟。”
“笨盈兒,”劉昂抱著酒嘟囔道,“你爹和你娘那個堅毅狠辣的性子,怎麼生出你這種溫吞吞的兒子?”
老年人上了年紀,就很容易困頓,待侍女伺候太上皇洗漱上榻安睡,劉盈提了盞燈出來,外面夜色如水,幾粒閃閃的星子嵌在天邊,溫柔的睇望其下鄉野。
“太子殿下。”階下披甲執戟的太上皇衛尉酈商以軍禮向劉盈請安,鶡冠之下,抬起一張英武的臉。
“酈將軍,”劉盈有禮笑笑,“孤想出去走一走。”
“太子請行便是,……商會遣人遠遠跟著。”
酈邑城是是一副熟悉的樣子,彷彿很多年前,還是孩提的他與堂兄弟一起穿過的豐城街頭,巷陌溝渠,一一見過。
“阿嫣,”劉盈笑道,“你沒有去過豐沛吧?”
自然沒有,張嫣搖頭,“豐沛,很漂亮麼?”
“鄉野地方,哪有什麼漂不漂亮的。”劉盈失笑,夜色中一雙眸子安然沉靜,“不過到底是出生的地方,忘不掉罷了。——你阿母這次回長安,第一眼見到我,就告訴我,‘真懷念故鄉啊。’”
單純,清朗,所有厲害皆不及威脅生命的豐沛故鄉。
也許,該懷念的不是豐沛本身,而是豐沛悠遠濫觴的時光。
“小時候,阿姐總是笑的很乾淨,若有什麼煩心的事兒,就去城中的河放一盞河燈,然後就相信所有的煩惱都給放走了,什麼都不再放在心上——北陌的老孫頭河燈做的最好,阿姐帶我去求過幾次燈,有一次身上沒帶夠錢,求了好久,老孫頭不耐煩,乾脆送了我們一盞。”
“阿嫣,”劉盈忽然道,“我帶你去放河燈吧?”
“噯?”張嫣訝然。
“跟我來。”
他帶著她在入夜後的大街上奔跑,昏黃的燭光在燈盞中跳躍,迷離但固執的不肯熄滅。
跑到老孫頭家的時候他們已經氣喘吁吁,劉盈笑的開懷,上前大力的擂門。
“誰啊?”一會兒後,屋裡亮起了燈,一個聲音含著些怒氣問道。
“是我。”劉盈大聲答道,“城東劉老漢家的孫子。”
“呀。”一聲訝異,屋門被人從裡面拉開,白裳老人有些想怒又又些想笑,調整半天后最後問道,“盈伢子大老晚的敲門,做什麼事。”
劉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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