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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她的心情就如當時一樣,空落落的好像被人拋棄。
曲逆侯府中,陳平教誨著將出嫁的女兒,“戒之敬之,夙夜毋違命!”然後母親張氏上前,為陳瑚束好衣帶,結上帨巾,告誡道,“勉之敬之,夙夜無違宮事!”
陳瑚紅了眼圈,雙手攏袖加額,拜了下去,然後起身,再次加額,垂手放下,鄭重應道,“敬諾。”
這一拜,是拜別父母。
從此後,為人妻子。
宣平侯府中,張嫣逗著掌中的小猴子,笑著想,阿嫣,你真是個不可愛的孩子。這個世界上,沒有誰一定要陪著另一個誰過一生。就如她曾經以為一輩子也不會離開莞爾,最後還不是無可奈何的離開?
沒有誰要為另一個誰的一生買單,我們只好自己走完這一生。
我們要學會自己走完這一生。
生命恆有繁華落盡,剎那芳華。
曲逆侯府中,玄衣纁裳的少年朝少女露齒一笑,意甚撫慰,少女心中妥帖,忍不住一笑回之,驀然想起自己還在生他的氣,生生的板回臉,瞪了他一眼。
劉盈牽著陳瑚的手,一路執手送她上車,然後登上另一輛車,驅車前行。
宣平侯府中,張嫣蒙著頭想,這時候,舅舅的迎親墨車應該回到長樂宮西闕了吧。
——別人說,我一直是個佔有慾很濃的孩子,喜歡上的,就不肯分給別人。可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很沒有安全感。連我自己都以為,前世父母的空難,對我並沒有太大的影響。那時候我還太小。可是很久以後我才發覺,我已經記不住他們的模樣,卻死死的記住了知道訊息的那一剎的無助感覺。彷彿天上地下,找不到一個庇護。於是將人生無常四個字,深深的印在腦海中去。
所以我所在意的,我就想要緊緊抓住。仿如莞爾,仿如阿母,仿如你,舅舅。可是我抓不住。誰都抓不住。
沒有一刻,我這麼清醒的認識。
舅舅,你說,若有人真的愛我,他不會因為別人的出現而少愛我一分。舅舅,你說,我要先學會去愛別人,然後才能收穫別人對我的愛。我一直努力的實踐著,去愛父母,愛弟弟,無論是同母還是異母,於是真的發現,胸襟敞開了之後,果然能見更寬廣的天地。
待得我再將胸襟放寬一點,也就能愛這個舅母了吧。
“阿嫣還在鬧彆扭麼?”荼蘼掌著燈走進來道。
“好了。”張嫣坐起來,瞧著她,忽然出聲懇求,“荼蘼,你再為我唱一次歌吧?”
“唱歌?”荼蘼有些訝異。
“嗯。”張嫣微微頷首,“就是那天夜裡,你唱給我聽的歌。”
“諾。”荼蘼放燈在榻下,坐到張嫣身邊,慢慢的唱起歌來,目光幽遠哀傷:
“桃樹有華,燦燦其霞,當戶不折,飄而為直,吁嗟復吁嗟!……”
十八盞宮燈照耀在寬廣大殿之中,淡淡的苦味在舌尖迴轉,寓意共苦同甘,同牢共食之後,宮人們彎腰退出殿,偌大東宮寢殿只剩下新婚夫婦二人。
“瑚兒。”劉盈握住少女的手,心中一片歡喜。
“哼。”陳瑚驀的摔開,揚眉怒道,“別叫我。你我相遇數次,卻偏偏瞞著我你姓名身份,你根本沒有半分真意,又何必叫的這麼親熱?”
“冤枉啊。”劉盈舉手,哭笑不得,“若我真的沒有真意,瑚兒你又如何能坐在這兒。”
“那我還該謝謝你了?”陳瑚冷笑,“那你不肯對我實言,倒說說又是為何?”
她發怒的時候別是明豔,劉盈貪看她的容顏,一時只覺似水流年,如花美眷,都掬在手,便這樣過一生,也心滿意足。“我外出大多是報母姓的,不是故意瞞你。至於後來,每次見你開懷的來不及了,哪裡還記得這等瑣事。”
“……桃樹有英,燁燁其靈,今茲不折,證無來者?叮嚀兮復叮嚀!”荼蘼的歌聲柔美,盪漾在宣平侯府的月色中,歌聲落下,荼蘼輕聲喚著,“娘子。”
無人答她。
張嫣已經入睡了。
夜色飄搖,
甜言蜜語每個女子都愛聽,陳瑚的心意便迴轉,如沾了蜜般甜,臉上也見笑意。
她倚在少年懷中,靜靜聽了一會兒心跳,忽然抬頭,好奇問劉盈,“長安城中那麼多好人家的女兒,太子為什麼偏偏挑中了我?”
劉盈想了一會兒,出神道,“我也說不清楚。”
愛情是很貴重的東西,兩個從前毫無牽繫的人,重新締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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