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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祿輕輕在她耳邊說了個人名。
“是他……”呂后失聲道。
她遲疑著想了想,仰臉問道“盈兒,事關你自己,你怎麼看?”
“兒臣,”劉盈想了想,抬頭道,“我想親自到呂府去看一看,那人究竟有什麼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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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匹昂頭駿馬拉著一輛簇新軒車緩緩的走進北第。
軒車停在交侯府門之前時圍觀諸人“哦”的一聲點了點頭,“原來是呂家的人,難怪一派非凡氣派。”
呂氏一族,是當今皇后的孃家,皇帝的妻舅,從高皇帝起兵的時候就一直從龍,大漢建立起來了,呂家的長子周呂侯也亡故了。論起來,還是高皇帝虧了呂家。於是封呂家次子釋之為建成侯,長孫臺為酈侯,次孫產為交侯。一時間,長安城中,呂家風頭無兩。
而此時,呂府正中玄漆大門緩緩敞開,精明幹練的呂府總管連忙迎出來,在軒車門下候著,低聲拜道,“表少爺大安,家中各位爺馬上便出來迎著了。”
“知道了。”玄衣少年從車上走下來,瞧了瞧呂府門前的排場,含笑道,“我不過是到親戚家走走,不必這麼如臨大敵的。也不必開正門了,我還不想讓全長安城的人都知道。”
呂總管賠笑道,“諾。”卻依舊不敢怠慢,親自彎著腰迎著少年從側門而入,繞過水榭,走過曲折迴廊,遠遠的便聽著對面堂中有激越爭辯之聲。
“從商山來的四位老先生和那位鳴雌亭侯府的五公子都在那堂裡面,表少爺要不要進去?”呂總管恭敬問道。
“不了。”少年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我去隔屋聽就好。”
“此處我來就好,總管你下去吧。”呂祿從臺閣那邊過來,輕輕笑道,走到近前要拜,少年伸手攔住了他,“我今兒來可不是為了受你這虛禮的。”他笑道,“咱們做正事吧。”
他隨著呂祿走進大堂一側的廂房,呂祿請他到隔牆一邊掛著的木版畫前,旋開畫上人像的眼,則對面大堂之上的景象一覽無餘。
大堂很是寬敞,酈侯呂臺坐於上首,左側面對著他們這邊站立的是須發皆白的商山四皓,右側站立的是一個青年男子,身著藍衣,負手而立,形態涓狂。
“若此人只是一般讀書人,這般放肆胡言亂語,哥哥們早就將他打將出去了。”呂祿在一邊輕輕解說道,“偏他是鳴雌亭侯的親弟,慮著可能有其他的因由,這才稟了皇后和太子,請二位定奪。”
“嗯。”劉盈點點頭,笑道,“且聽聽他怎麼說吧。”
堂上上座,酈侯呂臺便輕輕咳了一聲,問許襄道,“許公子此番行事,可是得了鳴雌亭侯相術所示?”眼神中不由自出的露出期盼意味。
然而許襄卻不給面子的搖搖頭道,“不曾。家姐已與姐夫周遊天下,小子也已經好久不曾見過他們了。”
版畫之後,呂祿不著痕跡的瞥見身邊玄衣少年眼底閃過的一絲與堂上呂臺同樣的失望。
“那,”呂臺微微拉下笑臉,向商山四皓恭敬拱手後道,“四位老先生都是一時賢人,陛下與留侯都交口稱讚的,謀的也都是老成持國之見。他們既然已經說太子不宜出征英布,許公子又緣何敢胡闖我呂府,發那荒謬之言?”
“是荒謬還是金玉良言,”許襄仰首笑道,“且容小子在太子面前辯個清楚。”
呂臺朝邊上瞧了一眼,淡淡道,“我是太子表兄,自然全心為太子打算。——你若能說服我,我自然會為你請見太子。”
許襄悠然一笑,攏袖對對首四位白髮皓首的老人拜道,“小子不才,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四位先生恕罪。”
四皓神色難看,勉強回了一禮,由最年輕的夏黃公崔廣撫須道,“許公子,年輕人血氣旺盛一點,我是知道的。但太子乃國之根本,要知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我大漢皇帝還是萬金之軀呢,”許襄駁道,“還不是從戰場裡廝殺出這大漢江山。怎的陛下可領軍,太子殿下就不可呢?”
夏黃公窒了一窒,辯道,“那不一樣。陛下生來驍勇善戰,太子殿下卻是從未歷過戰陣。”
“沒有人是一開始就會打仗的,”許襄挺胸,慷慨陳詞,“淮陰侯受胯下之辱時,誰又能料到他日他能成我大漢戰神?我大漢建國多憑一眾武將,太子若連出戰都不能,又憑什麼服眾?”
“可是淮陰侯如日中天的時候,也沒有人料到他日他會亡於長樂深宮,族人盡誅。”吳實冷眼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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