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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娘搖頭,意指不曾。
“我的外祖母昔年曾遭凍傷,每到冬日,手足皆遭凍瘡之苦,我心疼外祖母,便從古書上尋來一張治手足凍傷的方子。景娘姐姐聽好了:以柏葉一兩二分,杏仁四十粒,鹽一分半,乳香三分,下滾油,燒適量時間後加黃蠟,以陶瓶收。——我在家做了多次,總是做不出方中說的透明膏狀體,記得姐姐手巧,特來請姐姐幫忙。”
景娘想了想,點了點頭,招她們進來,置齊所需物品,“既然用藥有定論,所差就在火候了。”景娘打手勢道。
然而試了十數日,總也掌握不好火候,張嫣不免有些垂頭喪氣,“看方子以為很簡單,原來真正操作起來也很難。景娘姐姐真做不出來也沒關係——呀。”
景娘正專心致志的研究這柏葉膏,不留神間一縷散發落在滾油之中,慢慢的銷成灰燼,依舊渾然不覺。
“姐姐,”張嫣一把拉開景娘,嗔道,“縱然做不出來,也不值得賠上一頭頭髮的。”
景娘若有所悟,忽的進屋去取了一把剪子,絞下一撮頭髮,下進油中,吩咐道,“待發銷盡了,就加黃蠟,慢慢攪勻。”
當釜中液體終於凝結成膠亮透明的膏狀物,張嫣與景娘高興的拍起掌來。
其實說起本來,張嫣對這柏葉膏也不是特別看重,不過經歷了這番折騰之後再得到的東西,就不自覺的珍貴起來,張嫣興致勃勃,攜了新制好的柏葉膏跳上車,吩咐道,“載我去長樂宮,求見皇后娘娘。”
從前入宮,都是呂雉先宣了母親與自己,自己才去的。這一次張嫣突發起意,自己想進宮,才知道這宮並不是自己想的那麼容易進的。在宮門外侯了一會兒,才有宮人板著臉過來,接了自己進去。又在椒房殿上站了一會兒,呂雉才從內殿匆匆出來,淡淡道,“阿嫣有事麼?”
張嫣怔了怔,不免掃了興頭,初開始那種獻寶心情早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示意荼蘼捧出柏葉膏,指著陶瓶道,“如今天氣入秋已涼,阿嫣記得婆婆去歲為凍瘡所苦,這一年尋治古書,得了這一方柏葉膏,聽說治凍傷甚至指耳欲墜都是最有效,更不要說是凍瘡了。待入冬以後,阿婆每次用熱水洗了後拭乾,再塗了此膏,用軟帛包裹,不令寒氣入侵,今年就絕對不會再生凍瘡了。”
“哦,”她又道,“我擔心阿婆每日裡換軟帛不方便,又特意尋了府中織娘用最好的帛布縫了雙手套,阿婆你試試看?”
呂雉怔了怔,面色漸漸柔軟下來,接過張嫣手中的“手套”,它是用兩層軟帛製成,留出五指形狀,將右手伸進去,但覺貼膚輕軟,手形好看。其實天尚未大冷,軟帛貼在手上,不一會兒就出了一手汗,呂雉卻沒捨得摘下,抱住張嫣在她額上蹭道,“阿嫣的心意,阿婆領下了。”唇角噙著微笑。
張嫣笑著躲了開去,微微得意道,“這還不算什麼呢。東園公家有一景娘,最是心靈手巧,還會制桃花粉,夾了桃花磨的汁兒,近聞真的有桃花香哦,塗在臉上又薄又勻的,可好啦;另有揉花胭脂,裡摻牛髓,更加明豔,還可防皸裂;”她掰著指頭數,“還有面脂,唇脂,可潤頭髮的合香澤,這三個月我用它來抹頭髮,阿婆你瞧,是不是比春天的時候頭髮要柔順潤澤些了?阿母用了也說好的。”
不管什麼年紀,什麼身份,女人對脂粉這東西都是沒有防線的,一下子,不僅是呂雉,連整個殿中所有的女官侍女的眼睛都明亮起來,呂雉心裡歡喜,讚了一句,“不錯不錯。”又佯怒道,“阿嫣既有了這些,怎麼今日才想起阿婆?真是該打。”
“冤枉啊。”張嫣笑道,“我雖瞧著這些東西精巧,但阿婆是大漢皇后,當然不能胡亂用東西。總要用著好了,才敢拿來送阿婆。”
呂雉笑了一會兒,漸漸悵惘,嘆道,“阿嫣你青春年少,喜歡這些東西無可厚非。阿婆都已經一大把年紀了,老都老了,還用這些做什麼呢?”
“胡說八道,”張嫣在她懷中伸出手來,努力試圖展平呂雉眼角的紋路,“阿婆才不老。阿嫣聽人說過一句話,覺得很有道理,‘這世上沒有醜女人,只有不會打扮的女人。’阿婆是大漢皇后,威嚴端莊,頂頂尖的。論妖服美豔,可能的確不如戚懿,但要論大氣端莊,百個戚懿也頂不了一個阿婆。”
呂雉洪亮的笑聲響徹椒房內外,抱著張嫣連聲道,“好好,好你個嫣兒。”
“阿婆,我聽人說過個方兒,用慄莩(栗子內的薄皮)研成細末,再用蜜調成膏,塗了可以去皺,並使肌膚白膩。還有豬蹄,紅棗,粳米,常吃都對肌膚有好處。阿婆將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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