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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帶人襲了大漢雲中城,搶了不少好東西。噯,屈普勒,我在太守府邸翻到了不少好酒,改明兒送幾壇到你帳裡去。”
“如此多謝。”冒頓笑了笑,負手站起來,瞧著山崗下壯麗王庭,帳篷鱗次櫛比,燈火通明,執刀武士走出來又走進去,吆喊呼喝,意態豪邁……雙眸凜冽而又驕傲,“渠鴴,你說,幾十年前,我們草原上,可有這樣的繁盛?”
“自然沒有。”渠鴴笑道,“就是幾百年前,也沒有的。所以我渠鴴不服天不服地,只服你屈普勒一個人。”他尊敬的看著面前青年男子的背影,“因為我和所有匈奴人都一樣相信,你會帶領我們匈奴,開創一個巔峰時代。”
夜風烈烈,吹的衣襟直貼肌膚。
“這琴聲真好聽,”渠鴴側著耳朵聽了一會兒,黑夜中他的眼睛炯炯發亮,“不過王庭裡,有誰會彈琴?”
“應該是阿靜。”冒頓不在意道,“這幾日知道匈奴襲漢,她一直在跟我鬧脾氣。”他微笑著抬起頭來,眸中一片冰冷,“真是婦人無知,難道她以為鬧著鬧著彆扭,我就真的能和漢人兄友弟恭了?”
渠鴴一時無言,想起半年前那個一度讓他驚豔的漢家娘子,“原來是靜閼氏。前些日子,我偶爾經過她的帳篷,瞧見她挺個肚子。”他笑出一口白牙,熱情燦爛,“屈普勒,恭喜你,你又要多一個孩子了。”
冒頓的笑意不進眼底,“盼是個女孩兒,”他嘆了一口氣,“若是個男孩——”他住口不再說話,面上卻掠過森然之意,渠鴴瞧著打了個冷顫,不知怎的,想起匈奴各部落中流傳的“殺首子”的習俗。
……
秋葉兒泛著黃從枝頭上落下來,不知不覺,漢九年的時光走到了它終點,十年的腳步姍姍來遲。漢歷承繼秦制,以冬十月為歲首,皇帝在長樂宮中舉行歲首大禮,群臣參拜,盛大恢弘,之後,太子劉盈覓了半日空閒,帶著身邊中常侍長騮來到南平裡東市。
劉盈伸展四肢,笑道,“還是無事一身輕最好。”雖然對照顧幼弟及晚輩的感覺並不討厭,但男孩子總要有些獨自時光。
“公子說的是。”長騮湊趣道,“平日裡看著公子帶著小少爺並甥小姐,感覺就是當父親的照拂孩子一樣,只有一個人的時候,才顯得比較活潑松泛。”
劉盈險些一跤栽倒,不可思議道,“沒那麼誇張吧?”
“少爺已經十五歲了呢。”長騮微笑,語帶傷感,“前些日子,聽夫人說,該為少爺操辦婚事了。等表小姐過了門——”
“哪有那麼快,”劉盈轉過身去,面無表情。
父親,母親,舅舅,甚至那些兄弟表兄弟,甥女兒侄女兒,每個人都認為他將要迎娶呂未,對那個沉淡清傲的表妹,不是不好,他也不是不喜歡,只是覺得就這樣扮演別人為自己搭建的戲劇,總有種憋屈的不快。
他偏頭的方向正對著一個賣竹扎手工品的鋪子,寬長竹案之上,活靈活現的打鳴公雞,羊角攀枝,提花籃子,揹簍少女……各式各樣不一而足,俱小巧如巴掌大小,但做工精緻收尾細膩,顯出藝人的用心。
劉盈瞧著思忖,不妨挑一個送給阿嫣,她大概會喜歡這種小玩意兒。於是凝神再看,選中了一個猴兒攀月,問小販道,“這個多少錢?”伸手去拿,卻聽得身邊一個清揚的女聲同時道,“這個猴兒攀月多少錢?”手中觸到少女黃色衣袖下藕一般的手背肌膚。
劉盈怔了一怔,針扎一般的收回手來,側首看,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正驚疑不定的看著自己,頭上梳著雙鬟髻,並未及笄,上著黃地花葉紋短孺,下著藍色素面裙,俱是上好錦料,圓圓臉蛋,畫著時興長眉,清眸舒揚。
雙目相望,二人俱紅了頰。
“這位娘子是?”劉盈自持相問。
黃衣少女後退了半步,鄭重道了個揖,“小女姓陳。”
名不足為外人道。
劉盈回望瞭望長樂威嚴簷宇方向,淡淡道,“我姓呂。”
“呂公子。”
陳氏娘子微微顰眉,轉望向攤販,“可否再為我們編一個同樣的?”
“對不住。”身披短褐的中年商販笑嘻嘻道,“這些竹編都是我爹爹親手編制,不是什麼高貴東西,但爹爹有個怪脾氣,從不編重樣的花色。”
少女轉手望劉盈,“小女出門前答應了弟弟要送他個物什,舍弟屬猴,便瞧中了這兒,不知公子可否割愛?”
劉盈望著她手中捧著的猴攀月竹編,彎彎一輪竹月亮的梢頭,尾巴倒吊著只靈動猴兒,在少女藕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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