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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兩個昔日親密無間的朋友因為立場的不同分道揚鑣,並在分別之後獨自前行了三年,又怎麼可能還如從前一般毫無間隙?
一輪金烏漸漸落於北地廣袤原野之西,天際間充斥著一種淡漠的暮色。每當這個時候,人總是很容易起離愁別感,思念在遠方的親人愛侶。
劉盈……
張嫣遲疑著,不願自己去想起這個名字,卻又時常在不經意中念起他。
那一天,當他從昏睡中醒來後,發現自己已經不在他身邊,應該會發狂吧?
他可能會衝動,可能會自責,可是那些陪在他身邊的人終究會勸住他。而他也終究不是那種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情種。
那些當日為他做下的事情,當時覺得很是悲壯,如今回想起來卻也覺得一片平常。
持已,我只是想要你平平安安的,你要在長安,在我們的未央宮中,平平安安的,等我回來。
“哐當”一聲,塔納端著溫湯進帳子來,將手中銅盆生硬的摞在案上。從沒有遮嚴實的門簾裡吹進來的冷風讓張嫣眯了眯眼睛,吩咐道:“塔納,去將簾子放好。”
塔納哼了一聲,叉腰不屑道,“漢家小子,你以為你是什麼人,也能使喚我?
張嫣從炕上坐起身來,望著侍女,唇角翹起一個冰冷的弧度,“你猜猜,”聲音輕寒,“若我將你這話轉告阿蒂閼氏,她會不會維護你?”
塔納愕然。面前明明只是一個看著不起眼的漢家少年,卻在挺直背的時候,透出一種讓人不敢違逆的氣勢來,彷彿尊貴不遜於阿蒂閼氏。
線嫣睇了她一眼,復又移開目光,淡淡道,“不管我是什麼人,你只不過是一個奴婢而已。”
塔納被她的氣勢攝住,一時竟說不出話來。直到這時候,才隱約想通,若這個漢家小子真的是個什麼都不是的人,阿蒂閼氏又怎麼會專門指了一座帳篷安置他,又命自己伺候?此後再不敢放肆,端茶倒水等該做的事情也都盡心的做了起來。
夜色中,看著在帳中一隅的矮炕上翻了一個身睡去的塔納,張嫣輕輕嘆了口氣。
阿蒂將塔納留給自己,除了出於照顧的意思,更多的怕是為了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吧。
其實,阿蒂真的用不著這麼擔心。她不過是一介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如今又處在匈奴軍營中,只要區區一個身強力壯的匈奴侍女,就可以輕易的看住自己。
靜謐暗夜之中,忽然聽到塔納微微一哼。
張嫣只覺得渾身寒毛都豎起來,緊繃著身體,看著帳中不知道何時出現一道黑影,在黑暗中慢慢向著自己走過來。
“是我。”
聲音有一種從記憶中傳出來的熟悉。
張嫣不敢幹敵營之中點起燭火,就著微微的夜色,好一會兒才認出來,來人一身黑衣,抱著劍而行,正是這大半年來伴著她在北地居住的“孟觀。”
一時之間,狂喜淹沒了張嫣,聲音微微顫抖,聽著自己胸膛中的心跳撲通撲通,過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還帶著一絲不敢置信的猶疑,“這裡是匈奴中軍大賬,你居然能進來?”
孟觀笑的傲然,“我可是大俠朱家的關門弟子,要說單騎仗劍救你出去,那是不可能,但若只是在軍中隱藏行跡,舉手之勞罷了。”
淡淡的幾句話,雖然輕描淡寫,但是張嫣能明白孟觀為之付出的心力,從在雲中城解圍之後,一路綴著樓煩王大軍,到潛入匈奴軍營,躲過巡邏士兵的視線,找到她的下落,絕不如孟觀所說的那麼簡單。
她微低了頭,因為恩情太大,反而不願輕易出口言謝,只問道,“你在這軍營中潛著,方便麼?”
“沒問題。”孟觀豪氣應了,聞絃歌而知雅意,知道張嫣是讓自己藏匿蹤跡,護在她的身邊。
月光從賬篷上方透氣孔洞透進來,照在張嫣的臉上,露出淺淺笑容,“孟觀,謝謝你。”
他在這樣清麗的笑容中不自在的別過頭去,惡聲惡氣道,“咱們約定的一年之期還沒滿。等到明年正月過了,你就是死在我面前,我也不管。”
張嫣忍不住彎起唇角笑出來,“好,那接下來的這四個月,就拜託了。”
前元七年秋八月辛卯(二十四日),經過最開始的被動挨打,到後來的僵持,漢朝軍隊終於開始了自己的反擊。曲周侯酈商率三萬材官,與匈奴白羊王部署作戰,敗,於是向漢境方向撤退,白羊王赫澤驕傲自大,率軍追趕,被引入灌嬰早先設伏的句駐山東山谷。山谷地形狹窄,匈奴人在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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