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部分(第1/4 頁)
呂后柔和道,“改日罷,好孩子,今兒個你剛進宮,也累了。不如先回去歇歇,明天再來陪我。”揚聲道,“釋之,將集翔閣收拾出來,給呂娘子住。”
年紀大了,呂后的肩膀便覺著有些酸澀,聳了聳,蘇摩便悄無聲息的上前,為呂后輕輕錘擊,不經意的問道,“太后很喜歡十二娘子麼?”
呂后哼了一聲,瞄了一眼陪在身邊的女官。
這些年來,她性子剛強,但身邊一直是蘇摩伺候,歷經風雨,到如今,也有二十餘年了。蘇摩人雖忠心,心腸卻軟。她一直留著在身邊,一是因為多年感情,終究不捨;二也是因為,她本心剛冷的,身邊陪著的,還是一個這樣性子的人,才能夠真的放的下心來。
但是,蘇摩也有著太多的感情傾向,需要敲打一番。 她垂眸不動,“阿摩,我知道你一直與人為善,又對張皇后頗為喜歡,但是有些事情,你應當知道我的脾氣,就該曉得如何做了。”
蘇摩驚的渾身冷汗,砰的一聲伏跪在地上,深拜道,“奴婢不敢。”背上冷汗已經是涔涔而下。
呂后捻起茶盞,似笑非笑道“哦?”
“太后娘娘明鑑,”蘇摩深深再拜,抬起頭上,面上無奈而坦然,“奴婢雖自有一些小感情,但從頭到尾,奴婢知道奴婢的主子是誰,也知道,奴婢的榮華富貴從何而來。若奴婢曾生過一絲背叛的想法,奴婢願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如此,就好。”呂后滿意的笑了笑,伸出手來,長長的指甲上繪著深青色澤的甲套,“我困了,你扶我歇著吧。”
“諾。”
伺候了太后多年,因著之前的情形,蘇摩打起十二萬分恭敬,扶著呂后,穿過長信殿的垂簾進了寢殿,親手伺候著太后換了一身青色寢衣,又為她將頭上髮髻拆下,將銜珠鳳釵放在一旁梳妝檯之上的時候,目光不經意的瞟過臺上敞開的子母榆木髹漆玄漆雲器紋妝奩盒子。
盒子髹漆色澤光滑勻潤,其上雲氣紋色澤飽滿而奔放,裡面內建九個大小不一的同色花紋合子,俱都裝著桃花粉,杏花膏,銀杏膏,多是張皇后這些年來孝敬給太后的水粉。
“……我也實在是累了,”呂后閉了眼睛躺下來,嘆了一聲,“呂家的阿茹,資質上終究比不過皇后,想要分得皇帝的心思,著實有些困難。這些年,皇帝威嚴漸重,已經不是當年任自己拿捏的孩子了。”
但呂后眉間揚起一股凜冽之色,“無論如何,大漢下一個皇帝,必須帶有呂家的血脈。”
據說,楚漢相交之際,呂氏身為呂皇后母家,自領了一支軍隊,立下從龍之功,戰功赫赫,功勞足以封王,但高帝立國之後,為了打壓呂皇后的勢力,扶植趙隱王,硬生生的將皇后母家呂氏的功勞給忽視去大半,只封了兩個侯爵。且在病逝前囑咐皇太子,他日決不可將呂氏封王。
皇太子劉盈繼位後第二年,礙著對先帝的承諾,雖無法給予舅家封王的尊榮,但出於補償,在建成侯呂釋之去世後,封了周呂侯嫡次子呂產洨侯,周呂侯次子呂祿胡陵侯,歲餘,改封武信侯。
呂家一門四侯,一時間,風頭無限。
武信侯呂祿是建成侯次子,才幹出眾,是呂氏第二代中最出色的人物,漸漸的,便在呂家隱有家主之勢。
武信侯府位於長安城戚里,開坊牆而立,臨街稱第,金碧輝煌的匾額“武信侯府”高懸於第門之上,十足威嚴。
武信侯夫人周氏迎出來,瞧著丈夫笑道,“夫君回來了,今日入宮,太后可說了什麼要緊的?”
“倒也沒什麼,”呂祿除下外裳,換了燕居時的常服,“只是姑姑將十二妹留在了長樂宮。”
周夫人怔了怔,頷首道,“待會兒,妾身便派人將十二孃的衣裳送入宮去。”
“不用太麻煩,”呂祿笑道,“長樂宮中,能缺什麼東西?若是太大張旗鼓,反而顯著咱們小家子氣。”
周夫人含笑屈膝應了,輕輕道,態嫻雅。
呂祿便停下腳步,瞧著周夫人的模樣。
大漢開國功臣皆起於草莽,包括先帝和當年的呂皇后,在容貌上都不算出色。而糟糠之時娶的妻子,出身容貌亦不過都是村婦,嫡出子女的容貌,也就好不到哪裡去。周夫人亦是如此出身,容貌僅得中上,好在性子還算賢惠,主持中饋,又生育了呂祿的嫡子呂檀,雖呂祿另有擘寵,但周夫人的正室之位,卻是坐的穩穩的。
說起來,這兩代人家,貴女中生的最好的,還真的只是如今的張皇后。
魯元公主雖然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