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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算她再學個三五年,只怕也沒有這樣的風姿吧。
“紅英,綠翠”她吩咐殿中兩個專門服侍她的宮人,“去給武信侯夫人沏茶。”
青衣宮人乖巧的應了,轉身而去,不一會兒,便捧了茶上來,為周夫人和呂茹斟了。又奉上鹽菽,柑橘。
呂茹重又振作起精神來,笑著指著面前茶盞道,“這是太后娘娘特意賜下來的武陽茶,六嫂嚐嚐,和家中的比起來如何?”
周夫人就在心中嘆了口氣。
呂茹驟得太后寵幸,心中自得,她畢竟和自己的夫君不同母,從前並不算十分親近,如今得意了,想要在兄嫂面前炫耀,也就罷了。畢竟,若他日她真的得勢了,總需要與人在內外互為依靠,而她能夠依靠的,也只有身後的呂氏。
關鍵是,她沒有足夠的氣度:
還沒有封上一個名號,就急不可耐與自己一較長短,已經極不穩妥,在路上已經被自己敲打過一次,不過片刻,又故態萌發——這樣的淺薄性子,如何能夠邀的皇帝寵幸,與張皇后相爭,在未央宮中分得一席之地?
思及此,夫君的決定,雖然有些匪夷所思,但也不是沒有因果的了。
她便捧起手邊玄漆耳杯,微微搖了搖,在唇邊飲了一口,笑道,“太后宮中的茶,都是陛下揀了上品孝敬到長樂宮的,自然出色。只是我素來嫌武陽茶味輕浮,倒是蜀地蒙頂更得我愛些。”見呂茹面上羞惱,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又悠悠的又飲了一口,冷笑道,“你若便這個城府,便趁早回家吧?什麼還沒到手就如此輕浮,若他日遇了真正的富貴人家,稍加責難,難道你還能像對
我一樣惱恨形於色麼?”
呂茹怔了怔,她到底不是全然的蠢,了悟了周氏的意思,吩咐道,“紅英,趕快重新換了太后給的蒙頂茶,給侯夫人沏一壺來。”親自起身,捧起青陶雙耳壺,為周夫人沏在面前耳杯中。蒙頂碧綠的湯水在玄色耳杯杯沿濺了一點起來,茶香襲人,奉到周氏面前,垂首道,“阿茹愚昧,還請嫂嫂教我。”
總算還有一點悟性。周氏心中暗歎,
只可惜,呂祿已經是決定放棄她了。
她這麼想著,對這個庶妹倒也生出一分憐惜來,接過呂茹手中的茶盞,略抿了一口,重新放在玄漆案上,
“旁的我也不多說了。你日後無論如何際遇,首先要記得的,便是守定本心。只有最淺薄的人才會因偶爾興亡而喜怒作色,得了榮華淡然不喜,偶爾遭了厄運,也不縈於心,才能多得人看重一些……”
……
夜中,春英伺候了呂茹安寢,自己與綠翠回耳房睡下,集翔殿一片靜謐,夢的過兩三巡,忽隱約聽得中殿呂娘子呻吟,驚了一身冷汗,忙披了中衣進殿,“呂娘子,你怎麼了?”
呂茹從榻上探出頭來,烏黑是青絲在臉頰旁垂下,映襯的一張臉臉色愈發雪白,額上冷汗涔涔而下。
集翔殿中忙了一夜,連蘇摩都驚動了,換了衣裳趕過來,皺眉問道,“呂娘子如何?”
“看起來很險的樣子,”杜尚答道,又遲疑問道,“要不要稟告太后?”
蘇摩猶豫了一會兒,“太后最近幾日睡的都不好,如今好容易安生了,還是明早再說吧。”
呂太后直到第二天晨起,才知曉呂茹的病況,愕然道,“究竟如何?”
“太醫也診不出病狀。”蘇摩輕輕嘆道,面上浮出微微憐惜“只說十二娘子是經了邪風。”
呂后握著梳篦的手便漸漸握緊,忽的冷笑道,“真是好的很啊”
……
唐太醫在集翔殿中為呂茹診脈,嘆了一聲,收回手,捻了捻長長的鬍鬚,忽聽得殿外黃門尖細的叫聲,“太后駕到。”連忙起身迎駕。
呂后著一身紫色繡鳳紋通袍進了殿,問道,“阿茹如今如何了?”
“微臣無能,”唐太醫顫顫巍巍的伏跪在地,“無法醫治好呂娘子的病症,這風邪入體需靜養,好好養個一年半載,也許就好了。”
呂后沉默了一會兒,走到呂茹病榻之前。
縱然見過無數狂風駭浪,如今見了躺在榻上的少女,也不禁嚇了一跳。
不過經了大半夜時間,床榻上的少女,已經從前些日子的鮮妍美麗的少女,變的病弱難言,面色蠟黃,嘴唇乾裂,眼窩也深深凹陷下去,不成模樣。
“太后娘娘……,”呂茹支撐著想要爬起來,卻連這點力氣也沒有
了,兩行眼淚奪眶而出,沿著兩頰緩緩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