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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
荼蘼見了皇帝,猶如見了救星,眼淚刷的一聲就落下來了,“奴婢等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當時一切都好,皇后的鳳輦如同往日一樣從長信宮回來,行到複道中央,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有一群黑衣刺客殺出來。幸好有侍衛和宦者上前抵擋,奴婢等護著皇后退回長樂宮,剛走幾步,複道就瞬間崩塌,所有人措不及防,都從上頭摔下來。等奴婢站起來,再找皇后娘娘,卻是怎麼也找不到了。”
因著事態緊急,複道的土石還沒有清理乾淨。劉盈立在張嫣失蹤的地方,雙手負在身後,在玄袖覆蓋下,扣的死白。
長樂西闕宮門大開,呂太后的步輦亦從中而出,威嚴問道,“這兒究竟是怎麼了?”
滿道的軍士宮人都伏拜下去,“參見太后,太后長樂未央”
呂后揚眉冷笑,“出了這樣的事情,本宮還怎麼長樂未央?兩宮是大漢最尊貴守衛森嚴的地方,居然在兩宮之中,尚有不明刺客敢行刺,若不追查到底,如何了得?寧炅,”
郎中令寧炅上前一步伏拜,“微臣在。”
“你若沒法子追查個水落石出,這個郎中令,便不要再當了。”
寧炅便從地上抬起頭來,眸中射出赫然色彩,昂首道,“諾。”
劉盈忍住心頭翻覆情緒,轉頭望著呂后道,“母后放心,此事朕定會追查到底。”他一字一字道,似乎在承諾,又似乎在說服自己,鳳眸漆黑一片,聲音呈出一種幽微之勢。揚聲道,“宣將作大監。”
“諾。”
身邊便有一個小黃門領命而去,不一會兒,現任將作大匠杜祺穿過南軍軍士執戟守衛上前,在皇帝和太后面前伏拜道,“微臣參見陛下。”
“杜卿,”
劉盈抬眸,看著眼前的臣子問道,“未央,長樂二宮複道乃前元初年由將作監築造,如今驟然損壞,究竟是何緣故?”
出了這樣的大事,皇帝的面色看起來十足的差,杜祺不肯揹負這樣一個包袱,昂首錚然道,“陛下,將作監上下兢兢業業,並無問題。這兩宮複道亦已然啟用十年有餘,往常都無半點事宜,這次出事,責當不在將作監,定乃有人蓄意為之。”
“杜大匠可要想清楚了?”呂后悠然道,“這未央長樂二宮,俱有衛尉把守,怎麼可能有人在這樣的嚴密守護底下破壞複道?”
杜祺額頭滲出冷汗,將頭叩的極低,不敢抬起,只是道,“臣任職將作監,對於宮殿護衛之事不敢置喙。也許是有人做了手腳,也許是因為侍衛和刺客對峙的時候,損壞了承重的柱子的緣故。但少府去年末才檢查過兩宮宮殿,絕對不可能只過了這麼一兩個月,這複道便自行出問題。”
劉盈盯著他,忽的問道,“若尋了最老道的工匠,可查的出問題何在麼?”
杜祺抬頭,望了望章臺道上的複道頹垣,頹然道,“這複道凌空而架,損毀的又十分徹底,磚石柱子跌落在道上,只怕便是有過什麼痕跡,也全都毀了,臣無能。”
長安城的天空一片青藍,偶爾飄浮過一朵白雲,劉盈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盯著天色。
這件事事發到如今,不過小半個時辰。事關妻子的安危,他愈發不能驚慌,要前後想個清楚。說起來,兩宮宮掖守護不可謂不緊密,如果刺客一事有諸侯王的影子,他便當立刻派出大量軍士,搜尋阿嫣的下落,愈早找到阿嫣愈好。
但是,若……,他就得好好想想該怎麼辦了。
說起來,阿嫣的皇后之位,其實並沒有波及太多人的利益,而她與自己鶼鰈情深,終究也是後宮之事,與前朝無涉。能夠以這樣決絕險阻的方式對付阿嫣的人,並不多;而能夠在兩宮中做成這件事的人,更少。
劉盈再度深吸了一口氣。
他登基已經過了十年,早已經不是那個在未央宮中無力護住幼弟的新帝了。當初,母后能夠長驅直入鴆殺如意,如今,面前呈現的卻是一樁無頭公案,雖然並不是毫無痕跡,但是至少說明,來人不能直攖自己的鋒芒怒火。
如果面前擺的是一盤棋,斗的是心機,是耐性,他需要用最大的心力,想好如何落子。稍一大意,便滿盤傾覆。而自己的賭注若是阿嫣的話,他根本輸不起。。。。
二八零:焦悴(上)
這些年,未央長樂二宮分治,各有衛尉守衛門戶,各自領命於皇帝與太后。雖然在宮殿門掖守衛十分嚴格,但兩位衛尉避忌越界之嫌疑,對於兩宮交接的地方,卻都少有佈置人力,這一條接通兩宮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