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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擇日問斬。”
“劉敬雖有過錯,但過不至罪。”
第二日,劉盈到長樂宮,在呂后面前陳情道。
“哦,”呂后呵呵笑道,“從前你就護著劉敬,當初若不是陛下,哀家早就將那個老匹夫斬了。莫非陛下認為,反而該依著他的意思,將小阿嫣嫁給匈奴那個糟老頭子不成?”
“自然不是。”劉盈地下頷繃緊成一個弧度,“朕不會眼睜睜見著阿嫣遭此厄運。只是朕依舊認為,為帝者不因以私事害公,劉敬再有不是,他依舊是一片公心為國計。他是能吏,因事不能用之,已是過錯。若再讓他為此送命,更是為過。”
“這些都不是當務之急,”呂后冷哼道,“讓他在廷尉裡先待上一陣日子再說。既然漢匈之間不能開戰,陛下不妨先考慮考慮,怎麼應付蠻夷館中的匈奴使者吧?”
一陣琴聲,從酈侯府的水榭樓臺上傾瀉而出,動聽如潺潺流水,涓涓可愛。
茅香嫋嫋,座上的白衣青年閉著眼睛吟哦,當一曲終了,他復睜開眼睛,一片清明,“九娘地琴聲很好,曲藝嫻熟無可挑剔。只是”
“只是什麼?”玄衣女子從琴上抬起頭來,聲音清冷。
賀臻嘆了一聲,指道,“你的琴心,浮躁了。”
呂未沉默。
“進宮在即,九妹心思浮躁,也是人之常理。”呂臺從園中走上來。笑道,“賀先生,臺與舍妹有事想一敘。”
賀臻略略頷首,並不與呂臺搭話,抱起他的琴。淡淡道,“既如此,臻先告退了。”
呂臺抬眼看坐在琴臺之前的妹妹,縱然是親兄妹,他也時常會覺得,這個少女生地很美麗,而清泠泠的眉眼顯冷,像是山頂的積雪。總是讓人有充作太陽將之融化的衝動。
“這些日子,因為匈奴使者地緣故,太后和陛下一直都很忙,暫時顧不得陛下大婚地事情。”呂臺笑道,“不過妹妹放心,等到你嫁入未央宮的那日,哥哥一定為你辦一個熱熱鬧鬧排排場場的婚禮,讓天下人都羨慕妹妹。”
“嗯。”呂未點頭表示知曉。
陽光從西天照過來,落日熔金,鋪在琴臺之上。一瞬間,琴絃一閃,耀亮了呂未的眼。她伸手撥弄琴絃,“大哥。”
“嗯?”
“你真的覺得,”她微微遲疑道,“我會有這麼一個婚禮麼?”
“妹妹說什麼傻話?”呂臺地聲音略顯急促,面上卻笑地開,“你自幼和陛下一同長大,是嫡親的表兄妹,陛下一向對你愛護有加。眼下陛下要大婚,不娶你。他還能娶誰?”
呂未喟嘆一聲,柔聲道,“我知道了。”
“妹妹累了,”呂臺柔聲道,“這琴雖是好物,卻不宜太過沉迷。妹妹不妨回屋。好好睡一睡。來日大婚之時,還有得你累地呢。”
“好。”
“那愚兄便先告退了。阿未,你不會再胡思亂想了吧?”
“不會。”
“那就好。”
天色漸漸黑下來,忽然打了撲啦啦一聲大雷,冷雨嘩啦啦澆下來,打溼了屋前的臺階。
“天青,採藍,”呂未赤足踩在地毯之上,大聲喚道,“快去將窗戶關上。”
侍女們應了一聲,上前將房中支摘窗關上。
天青捧著燈盞放在案上,笑道,“說起來,這張娘子想出來的支摘窗倒真是個好東西,開合靈便,比從前的直窗要好多了。”
“她再聰明,能比的上我們九娘子麼?”菜藍激動反駁道,“論彈琴,論書法,論畫工,長安城中又有哪家貴女能比的上九娘子。”
“好了。”呂未皺眉斥道,“下雨天的,吵個什麼?天青,你去六郎院中將他上次借去的那本《國語》要回來,說我急著要。採藍,你到灶下煮一碗茶粥,要加磨碎的慄米,用小火慢慢的熬,敖到極稠才可。”
在雨夜品茗讀書,是呂未素來地習慣,二女沒有多疑,屈膝應了,姍姍而去。
一時間,偌大一個屋子,只剩下呂未一人。
她躺在榻上,閉目聽雨水沿著屋頂的溝壑流淌,最後墜下屋簷,噼裡啪啦。小院充滿著一種春雨的潮溼氣息。
她從不胡思亂想,因為她知道,她的所有疑惑,顧慮,都是切實存在地。
關於那場大婚籌備的疊宕,人們告訴她,是因為匈奴使者從邊地來到京城,整個大漢朝堂都焦頭爛額,忙著如何應付,她應該安心。可是她依舊從長安粘滯的空氣裡,和叔兄隱晦欲言又止的神情裡,敏感的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