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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為陛下聘娶你當大漢皇后,你父頗為熱衷。一口應下。我卻很捨不得,陛下他是個好孩子,但他和你到底份屬舅甥,怎麼能在一起啊。所以我和你父成婚十年來,第一次起了爭執,賭氣帶你和阿偃回宣平來。”
“可是比起你去做這個皇后。我更捨不得你去匈奴。聽說匈奴人都是蠻子。他們的單于比你爹爹年紀還大,有三隻手。六個頭,阿嫣你是我捧在手心裡長大的,這麼嬌弱,怎麼受的起他們折磨?”
“可是阿嫣,你自己怎麼想?”
“我知你從小就有自己的決定,你想要怎麼決定你的人生,做孃親的總是會不顧一切的幫你達成。”
她在母親懷中偏過頭來,望著三尺外案上的那盞燭火。燭光跳得一跳,繼續明亮地燃燒。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這些年,張嫣一直在想,為什麼呂后這麼一個荒唐的想法,竟會有那麼多人陪她唱戲。到如今她終於明白,原來這其中,還插進來的一腳名字叫做匈奴。
可是我呢?我該怎麼辦?
燈芯兒有一半長浸在油裡,燦爛的燃燒歡快,絲毫不知道一旦燒完了自己,它就什麼也不會存在幾隻灰撲撲地蛾子,朝著燈光迅捷無比的撲過來,第一隻撞進火焰,滋啦一聲爆出一小團火花,轉瞬間化為灰燼。剩下的蛾子卻不知道恐懼悲傷,前仆後繼。
她問自己,你是要做一隻蛾子,還是一盞燈。
若是燈,就長久平和的燃燒,生命有一定的長度,但過程平順,沒有驚喜,也不會災厄。
若是蛾子呢,就用全部的生命和勇氣,追尋一次燦爛的燃燒。
“阿孃,”張嫣忽然道,“你為我把燈拿過來好吧。”
魯元不解,但依言將燈掌到了她面前。
燈芯畢駁燃燒,留著明媚的眼淚。張嫣從頭上拔下簪子,挑了挑燈芯。於是燈光一剎間忽然爆亮,惹來更多地蛾子環繞著它飛著。
“好。”
她忽然道,聲音仿若切金斷玉的質地。
而她的面頰在燈光跳躍間明暗,妖冶的豔麗。
“我答應嫁給他。阿孃,”她微微一笑,柔聲道,“你要當皇帝的丈母孃了,高不高興?”
“只是苦了阿孃,以後跟舅舅見面,會非常尷尬吧。”
魯元怔怔的看著玲瓏地女兒,燭光中她地神情是一種她不曾見過的成熟。她地女兒在磕磕絆絆的世事中漸漸長大,而這其中的過程灑滿她屬於母親的悲傷,魯元抱住女兒,顫聲道,“苦不過你,阿嫣,以後這一輩子,盼你莫要後悔。”
癸卯日,魯元回書長安。
未央宣室
劉盈摔下手中奏摺。怒聲道,“無論如何,朕絕不肯荒唐到娶甥女為妻。”
“陛下的意思奴婢清楚,只是,”長騮在身後為難道。“到如今,太后,宣平侯,長公主都同意了這樁婚事,朝臣也被太后壓的死死地。還有匈奴之事,陛下你和張娘子,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
時勢壓人,縱然是皇帝。在家事之上,也是要聽母親的。而婚娶,正是人生三禮之一,最隆重的家事。
“那倒也不盡然,”劉盈用手指叩案,沉吟道,“還有一個人。”可以讓母后改變主意。
“誰?”長騮好奇問道。
“長騮,”劉盈卻不答他,起身吩咐道,“你速去離宮。宣搜粟都尉許襄進宮面見。”
“陛下,”長騮惑然不解,“許都尉就算天縱英才,但在這事上。他也沒什麼能做的吧?”
“胡說什麼,”劉盈笑罵,“朕不是衝著他,是衝著他地長姐。”
“許都尉的長姐,哎呀,”長騮的眼睛亮了,“是鳴雌亭侯。”對呀,”他拊掌道。“奴婢怎麼沒想到呢。太后性情堅毅,卻極崇敬鬼神,鳴雌亭侯許負是天下聞名的女相師,若她說這場婚姻不合,太后也只能收回成命了。”
六月甲寅,搜粟都尉許襄動身前往長安郊外一日路程遠的西荇山拜見自己久已避世隱居的姐姐。
丙辰日。他回到長安。
“家姐有言。她久已不問紅塵,不肯再入俗世。不過她為陛下和宣平侯女嫣卜了一卦。讓臣將卦辭帶回。”宣室殿中。他拱手稟君,燭火在他的臉上跳躍,稟聲斂息。
“哦?卦象若何?”
“大吉。”
“怎麼可能?”玄衣帝王猛的站起,寬博衣袂帶起烈風弧度。
“朕和阿嫣份數甥舅,這樣締結地婚姻,怎麼可能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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