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部分(第3/4 頁)
將他當做單純地長輩來對待?
這是一個悖論。
而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採梅的少年男女們盡情嬉鬧,一個少年清了清嗓子。對著面前的少女們唱起了情歌。“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張嫣忽然對外面那些互唱情歌的少年男女產生了一絲羨慕。
也許,他們沒有高貴的身世,沒有富裕的家庭,甚至沒有美貌的容顏,他們每日裡需要辛勤勞作在能在日下西山後吃一頓安穩的晚飯。他們偶爾喜愛些什麼卻總要想著家中還有嗷嗷待哺的弟妹而忍痛割愛。但是他們活地足夠坦然,他們有蓬勃的朝氣,並享受著那種汗水流過額頭的酣暢的青春,最重要地是,若他們有了心上人,可以大聲的說愛。
承認吧。張嫣。你就是個膽小鬼。。。
她拾起落在腳下的團扇,齊紈所制扇面之上。鸚哥在籠中上下跳躍,一雙漆黑如豆的眼眸,似乎在專注的望著她。
前年她將親手做的團扇寄給張偕,張偕繪了扇面後,又寄回給她。
她曾問他,“為什麼想要畫這隻籠中鳥呢?”
張偕的回信,訴說了一些別的事情,卻對她地這個問題避而不答。
後來,她隱約明白了,這隻籠中鳥,是張偕畫的他自己。他筆下的籠子,是那個在俗世中自己應該做到的自己,而被鋼鐵牢籠緊緊困住的那隻鳥兒,是那個深心裡想一飛沖天而不得的自己。
世人最大地不幸在於,這兩個自己,通常都是矛盾地。
而她現在,看著這把團扇,覺得自己也是那隻被困在籠中欲展翅高飛而不得的鳥兒。
每個人都有著一隻籠中鳥。
對張偕而言,他地籠中鳥,是那個驚採絕豔卻屈居於長兄之下不得不盡斂才華的自己。對她而言,她的籠中鳥,是那個明明想愛卻連愛的資格都沒有的自己。她的鐵籠子,是這俗世裡的種種道德倫理人心,鐵籠子裡關的那隻鳥,是她自己,和她的一顆真心。
她一直在告誡自己,不可以靠近那個少年,不可以愛上那個少年。在今天之前,她一直以為自己做到了,其實不是,她只是,只是連自己都瞞過了。她的籠子關起了她的鳥兒,於是她只看見寒森森的籠子,看不見裡面那個看著天空望眼欲穿思念飛翔滋味的鳥兒。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隻籠中鳥。不管那鳥的品種美醜善惡,它們想飛的渴望都是一樣的。當她將告誡的鋼鐵打造成一頂籠子的時候,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她的鳥兒正在透過籠子的縫隙打量著那個少年,評估著,親暱著。人心總是這樣,越不讓做的,越要做,到不能回頭的時候,也就滄桑了。她以為她的籠子堅不可摧,卻不知道,只要一個契機,它就會傾敗如土。於是那個本能道德的自己察覺到危機,所以蒙著眼睛躲回了宣平,不去看不去聽不去想一切從長安來的訊息,將自己從早到晚的忙的團團轉,只為了不要有機會去想一想真正的自己。卻不妨在這裡邂逅了這首《有梅》。
這是一首少女們勇敢追求心中所愛地情歌。
它伸出手指輕輕一碰,於是她心中的堡壘就坍塌了。她的心籠破了。困在籠中的鳥兒仰天叫了一聲,展開翅膀飛了出來,姿態優美,飛的很高。
她再也關不回它了。
只要一個低首,她就能夠想起他地樣子。
只要一首情歌。她就能看見自己的真心。
可看到自己的真心之後呢?
我們該怎麼辦?劉盈。
怎麼能不愛他,那個溫柔善良體貼的少年。
她想起惠帝元年的初夏,她一人獨行,在新豐街頭驚了馬,不小心撞到了一個無賴,被糾纏的很束手,玄衣青年從食肆之上急急的趕下來,只為了檢視她是否安好。
每個少女心中都有一個騎士的夢想。我在生命中正確地時刻正確的地點等來了我的少年。他卻不是我的正確的那個人。
張嫣忽然憶起很多年前,下著流星雨的夜晚,她和羅蜜坐在天台之上,說起對日後另一半的夢想,羅蜜說她想要嫁一個英雄,迎風肆意戰無不勝無所不能。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唇角上翹,流星劃過天際,映襯的她地眼眸晶亮如星辰。
那一夜,她也曾對劃滿流星的夜空虔誠的許過願望。
我才不要英雄。
英雄表面上是光鮮的,可正因為如此。他就沒有多少精力分給那個他真正愛著地人。我想要的男子,他要俊朗但不必太俊朗,聰慧但不必太聰慧,善良但不至於愚善。溫柔但不至於女氣,體貼但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