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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嫣,你是這些日子陪伴在他身邊,得償所願,還是因了彼此親密無間太過幸福,而衝昏了頭腦,得意忘形?
第二日醒來,荼蘼嚇了一跳,“娘娘。你昨夜沒睡好麼?”
她在銅鏡中看到眼圈下的青黑,苦笑了一陣子,吩咐道,“多擦點粉。等會要到長樂宮拜見太后。可別讓她看出不好來。”
“沈女史,”她回過頭來,喚沈冬壽,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問道,“陛下昨夜離開椒房後,去了哪一位娘娘那兒?”
這是張嫣入宮以來,第一次問及皇帝在後宮的蹤跡。
冬壽眸光奇異的眨了一下。恭聲道,“陛下昨夜歇在趙良人處。”又是趙良人?
張嫣想起入主椒房殿後第二日,後宮嬪妃過來參拜她這個中宮皇后。見過趙頡,姿容豔麗顧盼。
之後,她將心除了放在皇帝舅舅身上,剩下的全都在想如何襄助他治理好大漢江山。於後宮之中花費的精力實在不多。
她曾經說過。不要去嫉妒他此時身邊已有的女子。但道理永遠只是冰冷地道理。她卻永遠管不住自己的心。
沒有一個女子,能夠不去嫉妒那個和她愛的男人在一起的女子。尤其,是他離開自己這兒後轉而投奔的懷抱。
“趙頡。”張嫣念著她的名字挑眉,吩咐荼蘼道,“將早晨岑娘做的羊肉羹並梅花糕,嗯,再從庫房中取一對如意琺琅簪,遣人往清涼殿賜給趙良人。”
“娘娘,”荼蘼皺眉,忍不住道,“你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就不錯了。何必還要賞賜於她?”
“不要瞎說。”張嫣笑眯眯道,“趙良人又沒犯什麼錯,我怎麼好對她處罰?”
“按我的意思去做吧。”她抿了口胭脂,溫柔而又堅定的道。
自己這個主子,年紀不大,主意卻是不小。一旦她用這種口氣與自己說話,那便是表示,自己再也沒有反對的餘地了。荼蘼嘆了一聲,退下去準備。
“喲,你真地惱了?”皇后御輦經過兩宮間的複道之上時,張嫣回頭,看見荼蘼板著的臉色,笑問道。
“不是你說,”她的神色明朗,面上笑吟吟地,彷彿心中全無陰霾,“縱然不會是這個,也會有那個,陛下不可能一直守在椒房殿的麼?又何必這樣?”
“可是娘娘從小到大,何曾受過半點委屈?”荼蘼忍著淚道,“嫁到這未央宮中,不過兩三個月,便受了兩三回。娘娘日日裡為陛下謀劃忙裡忙外,陛下還要給娘娘委屈受……”
她撲哧一聲笑了,眉眼彎彎,“你不是說陛下他是好人麼?”從他是太子的時候,便一直一直這麼說。
“陛下他是好人,”荼蘼想了想,道,“可是,他對娘娘不夠好。”
“傻荼蘼。”張嫣終於嘆息,憐惜的看著她,“你放心,沒有人能讓我平白受委屈。我欠了人的,我會還給人家。但同理,別人欠了我的,我也一定會討回來。”
她在長信殿前下輦,忽然噤聲。
遠遠的,長信殿下跪著一個女子。許久不見但並不陌生。
呂伊。
那個遙遠的名字,牽繫著她幼年時在長樂宮地記憶。
她總是綠裳黃襦,清甜甜的笑著,像初春時盛開的花。然後,某一日,決絕的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多年之後,她又出現在這個地方,一身灰撲撲的茶色,低著頭跪在殿前,就如同多年前,張嫣初初來到這個時空。跪在長樂前殿前,格格不入而孤立無依。
“呂娘子怎麼會在這兒?”她不自覺地張口問道。
中年男子從長信殿中出來,見了張嫣一行,連忙揖拜道。“臣申食其,參加皇后娘娘。”
“審少府請起。”
呂后進為太后之後。申食其也就同由皇后詹事進為長樂少府,繼續負責呂太后地日常供養。張嫣知道這位看起來有些平凡地中年男子,曾與呂太后年輕時共患難,實是呂后最看重地人之一,從不敢怠慢,連忙叫起。
“今日太后進謁高廟,”申食其微笑道,“呂娘子在回來的路上攔了太后車駕。呂娘子年少任性,也曾氣的太后娘娘不輕。讓跪在殿前請罪,直到知錯了才起來。”
“如此,”張嫣點頭道,“多謝申少府。”
上殿的時候,越過呂伊身邊,呂伊抬起頭來,二人目光相撞,昔年靈俏地少女的眸光已經染上一層淡淡的灰色,有點點漠然。
然後。各自別過眼去。
張嫣復進殿。
“喲,阿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