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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來。
“多麼美啊。”呂雉的面上現出一種病態的紅暈來。像是欣賞著一個由自己打造出來的藝術品,聲音迷戀,驀然轉為陰冷,“青絲,不要了,歌喉。沒有了。哀家看你還拿什麼來勾引男人。”
戚懿用盡全身力氣,吐出一口血水。呂雉猝不及防,正正的落在皇太后禮服之上。
“找死。”呂后暴跳如雷,大聲吩咐道,“張澤,替哀家將這賤婦的手足全部砍掉,將她那雙勾男人的眼珠子挖掉,戳聾她地耳朵,哀家要把她製成人彘,仍在豬圈裡,看她慢慢死掉。”聲至最後,漸轉怨毒瘋癲。
一時間,滿殿的人都顯出驚懼不忍之意來。
戚夫人口不能言,耳卻能聞,眼光在殿中轉了轉,落在了張嫣的身上。那一雙漆黑的雙眸,顯出懇求地意思。
張嫣點了點頭。
她驀然轉身,抽出酈疥腰中所懸之劍,刺入了戚懿的心臟,乾淨利落。
戚懿輕呼一聲,柔和的閉上了眼,唇邊尚餘著一抹輕笑。
整個殿中安靜的連一根針落都聽的見,呂后厲喝的聲音也就分外明顯,“張嫣。”啪的一聲,打了她一個巴掌。
那一巴掌打的極重,一點都沒有留情,張嫣跌坐在地上,尚覺得耳邊嗡嗡地響。她轉身爬起來,跑出殿。
風聲在耳邊呼呼而過,萬籟俱靜,寬廣的長樂宮一片漆黑,唯有身後的前殿燈火通明,她卻偏偏像逃離猛獸一般的迫切的想要離開這裡。
從前的一些畫面浮過心頭。
東宮之中,陳瑚捂著心口神情驚惑,抓著她,渾身發抖,“你知道麼?淮陰侯是生生被竹籤戳死地。聽人說,死後拖出屍首來,眼睛都在流血,還是睜地圓圓的。”
侯府小院中,呂伊放聲大哭,“哪個天生想害人了?……我也很害怕,還是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地笑。她乾乾淨淨的看熱鬧,倒反過來怪起我來了。”
“啪”呂后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她一聲痛呼,左腳一陣抽疼,只得停下腳步,卻原來是崴到腳踝,再也無力奔跑。
這是第一次,呂后直呼她的名字。
故太子婦開始為呂后不喜,也是從目睹韓信暴亡之日開始的吧。
小腿隱隱抽筋,她用力伸直腳背,減緩抽疼,啜泣出聲。
最後想起的,是《史記》上冰冷冷的字眼:
太后遂斷戚夫人手足,去眼,耳,飲藥,使居廁中,命曰“人彘”。居數日,乃召孝惠帝觀人彘。孝惠見,問,乃知其戚夫人,乃大哭,因病,歲餘不能起。使人請太后曰:“此非人所為。臣為太后子,終不能治天下。”孝惠以此日飲為淫樂,不聽政,故有病也。
問,乃知其戚夫人,乃大哭,因病,歲餘不能起。
因病,歲餘不能起。
“阿嫣?”
“你怎麼在這兒?”
她驀然抬起頭,看著最不該出現在此時的來人,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忽然一陣絕望。
歷史,真的無法改變麼?
看到面前哭的狼狽的少女,劉盈吃了一驚。眯眼不善道,“你這是怎麼回事?”
她彷彿沒有聽見,依舊問道,“舅舅不是該已經回未央宮了麼?”
“啊。”劉盈忽然有些尷尬,咳了一聲,道,“朕想來探視母后。”
他對這些日子來對母后的冷淡頗有歉疚,適逢呂后大壽,便又折回長樂宮,想再陪一陪母后。
他微微一笑,眼眸溫暖。
那笑意,看的張嫣心中一酸,險些掉下眼淚來,連忙低首將眼淚逼回去,解釋道,“我的腳崴了,自己怕疼,這才哭成這樣,讓舅舅見笑了。”
瞥了一眼她左頰上在夜色下依然很明顯的巴掌五指印痕,劉盈沉默片刻,“適才朕在宮門處遇見你母親,她還在等著你回去呢,朕讓”
“舅舅,”張嫣一把抓住他的衣袂,急切道,“我走不了路,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她還是想盡一把力。
戚夫人已死,呂后便再也制不成人彘。只要宮人將其屍身收歿,日後劉盈就算知道此事,未見到實狀,衝擊總要小些。
因此,她不能讓劉盈現在去見呂雉。
劉盈挑了挑眉,心中狐疑。
“好不好,舅舅?”她仰首問他,聲音急切。
昔日玉雪的臉頰如今微微腫起,劉盈微覺刺眼,嘆了口氣,道,“好。”
張嫣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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