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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母,”張嫣又是心疼又是惱恨。上前攙她道,“事情也許不會那麼嚴重,你又何必這樣?”
“阿嫣,”魯元醒過神來,搖頭推開她道,“你別勸我,子不教,父母之過。偃兒這番闖下彌天大禍。我這個做阿母地在這兒替他跪一跪,也好減輕一點罪名。”
張嫣氣急,問宣室殿前侍立的黃門道,“是陛下讓長公主一直跪在這的麼?”
劉盈就算真地對張偃不滿,也不該遷怒到魯元身上地。
“皇后娘娘,”小黃門苦笑拜道。“陛下讓長公主起來回府的。太醫說陛下將養了這麼些日子。今日進行第二次拔毒,長公主執意不肯走要跪。咱們做奴婢地也攔不住,陛下根本不知道長公主還在跪著。”
拔毒依然繁瑣,她站在殿外聽了一下,想起阿母在殿下跪著,自己做為女兒,怎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這兒?於是也緩緩在簾外跪了下來。
“皇后娘娘。”滿殿宮人吃了一驚,連忙勸道。“陛下不曾加責娘娘,你不必如此地。”
“不必管我。”也當,我是為求安心吧?”
沙漏嘀嗒的聲音,劉盈難奈痛楚而低哼的聲音,魯元滿頭大汗而模樣,偃兒驚慌失措的臉蛋。張嫣想,她在漢長安的日子,從漢九年被高帝罰跪在長樂宮外起,到如今在宣室之前為弟弟求情而終。而殿中的帝王,卻已經換了一個人。
彷彿過了一剎那,又彷彿過了很久,太醫們揹著藥箱出來,見了這動靜,噤若寒蟬。
殿中,長騮輕輕的在劉盈耳邊道了一些話。
劉盈微微皺眉,吩咐他道,“你去外頭跟長公主說,她在外頭跪著,我這個做弟弟的養傷也不能安心。讓她先回去吧。”
又喚道,“阿嫣,進來。”
張嫣在簾外道,“是臣妾教弟不嚴,願自請恕罪。”
“阿嫣,”劉盈揚高了聲音,“你要朕親自下床去拉你進來麼?”
她只得起身進來,見劉盈換了一件中衣,重依在榻上,面色依舊蒼白。
“啟稟陛下,”中黃門來報,“長公主已經回去了。”
劉盈點點頭,拉著她的手,惱道,“你這是做什麼,和你阿母一樣的脾氣。”
“我。”張嫣想要說話,卻見他已經安詳地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張嫣氣急,劉盈明明知道她和阿母究竟是為了什麼跪求於他,卻偏偏根本沒有提張偃半個字。她很想直接問他到底想要拿偃兒怎麼辦,但是看著他蒼白的面色,以及眼睛下面的青黑色澤,到底有些不忍心打擾他的休憩。劉盈再度醒過來地時候,殿外天色已經微微黑了。他的目光落在簾外添香的張嫣的背影之上,彎了彎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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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卷:玲瓏骰子安紅豆 一七五:懷遠
“陛下,已經酉時了,是否要用晚膳了?”長騮見他醒了,連忙上前問道。
“舅舅。”張嫣聽見動靜,連忙進來,問道,“偃兒…
“阿嫣,”劉盈笑道,“你很少來宣室,今天就留下陪朕一同用膳吧。”話語雖然溫煦,但似乎剛剛截斷了她為弟弟求情的話頭。
張嫣悶悶的應了。
因為劉盈的傷勢,這些日子,宣室的膳食備的很清淡。張嫣撥弄著面前的鯽魚羹,味道雖鮮美,她卻沒有半點食慾。時不時抬頭瞧瞧劉盈,他坐在食案另一端,垂眸細嚼慢嚥,用餐禮儀完美,面色如常雅淡。
“太醫囑咐朕臥床修養,不能勞累,宣室殿中積壓了一堆國事,朕卻都看不過來。”
“王陳兩位丞相都是老成持國之輩,”張嫣矜然笑答,“定能協助陛下,不至於出什麼疏漏。再不行,長樂宮中,太后一定願意為陛下效勞。”
“阿嫣,”劉盈忽然就意興闌珊,放下漆箸,道,“你最近總是躲著朕。”
她沉默了一會兒,笑道,“陛下當日不是說,只能做我舅舅麼?你見過哪個做外甥女的,能夠經常留在舅舅身邊?”
就算是父親,也不可能留住女兒一輩子,何況,他只是一個舅舅?
劉盈驟然心慟他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
但就是因為知曉,才想在與她分離之前,再多見一見她。聽一聽她的笑語。
“對了,舅舅,”她巧笑嫣然道,“朝中那麼多青年才俊,你可挑到滿意的人選了?”
他執碗地手微微露出青筋。勉強笑答道,“有一個名叫朱誠的,和另一個唐羨,朕瞧著都還不錯,暫時決不出哪個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