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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個,當年熱烈純稚的鐘情他不懂,如今義無反顧的決絕,他更不懂。
但他站在這個地方,雖然無法準確猜測阿嫣的心事,卻並不覺得怎麼彷徨。只因既然確定了自己的心意。那麼,只要一路往下走下去就可以了。
更何況,他這些天花費了偌大心力,陪著阿嫣身邊,並不是沒有一點收穫的。從阿嫣最開始冰冷沉默的拒絕,到如今衝動熱烈的情緒反應,情況已經好了不少,至少,阿嫣
仍會因為他而起了情緒波動,也證明,她對他依舊是在意的。
深夜裡,許歡交接了一日的工作,從抄手遊廊下經過回客房的時候,意外的瞧見劉盈披著一件玄狐大氅從西廂房裡踱出來,扣了劍伏身拜道,“主子。”
“起來吧。”
在夜色的掩映下,劉盈輕輕問,“夫人這些日子,還好罷?”
許歡恭聲答道,“夫人一切安好,丁未日出動騎了一趟馬,戊申日到周家拜訪好友。”
“周家?”
“便是上次在府河邊遇到的周越孃家,她的父親是沙南縣的三老,她本人今年十七歲,據說是個才女,與夫人幾個月前認識的,交情不錯。”
劉盈的面色柔和下來,聽得許歡繼續絮絮說起張嫣相關的事情,唇角翹起一個細微的弧度。
……
東門之外,一對夫婦正在路旁依依惜別,不遠處,張嫣牽著馬立在府河河畔,靜靜的看著河中魚兒歡快的遊動,面上一片安靜。
韓冬歌的眼圈紅了一片,“你我夫婦相聚未久,我本當跟隨在夫君左右。只是家中傳來訊息,老父病重在榻,我做女兒的,只能回去侍疾。他日夫君事了,定要早早去老家
接我回來。”
孟觀抱著劍,素來冷淡的面上也有些動容,他不肯兒女情長,只是淡淡道,“我這兒走不開,但託了何大哥護送。何大哥為人仗義,身手也是緊好的,你……一路珍重。”
韓冬歌點點頭,雙手有意無意的撫過腹部,想要說些什麼,終究沒有說出口,換了口風叮囑,“夫君一個人在外頭,要注意看顧自己,別太拼命,餓了記得按時吃飯,衣服
也要勤買新的……”
“我知道。”
……
韓冬歌拭了淚,朝張嫣走過來,“大娘子,你……拿定主意了?”
張嫣回過神,唇角無奈的往上微勾,染上點點苦澀決意,“我沒有其他的法子。”
韓冬歌溫柔而又憐惜的注視著面前的少女。她猶記得自己第一次在灞橋遇到少女的時候,她青春鮮活的像三月枝頭的嫩葉,一直和身邊那個高大溫柔的男子在一處。眼角眉
梢之間,全是愛意,那時候的張嫣,定是愛他的。
“我真不懂你——”她輕輕道,“我不會說話,可是我覺得,在這個世上能夠遇到一個珍愛自己的男子,是一件很幸運很幸運的事情。可是你為什麼要將這樣的幸運往外頭
推呢?”
張嫣怔了怔,嘴角苦澀的翹起,似乎每個旁觀者都希望她能彎一下腰,接受這段看起來完滿的感情。但感情這事情,終究只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罷了。“我也不知道我這樣
是否一定是對的。”
七月的北地,草野一片青蔥,她將視線投向平原盡頭,蕭瑟道,“可是我知道,讓我就這樣低頭原諒,我做不到。”
草原的塵沙遮住了遠去行人的背影,張嫣極目遠眺,風中留下韓冬歌最後的忠告:“阿嫣,你太驕傲,我不知道這樣的驕傲對於你有沒有好處。但是你要想清楚,否則,若
是日後再後悔,就真的再也回不了頭了。”
……
飛雲希律律一聲長嘶,踏住地面,不肯再往前走,劉盈愕然安撫,它漸漸安靜下來,卻依舊用前蹄刨了一會兒,帶著嚼頭左右晃盪。
劉盈不免心中生出疑惑。
飛雲是少年時父皇賜給自己的駿馬,從小就放在身邊養,雖然脾氣很大,但是對自己很是馴服,如今卻這般躁動,實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
“讓開。”
遠遠的傳來男子大咧而豪闊的聲音,沿路百姓紛紛尖叫著避讓,一團烈火一樣的色彩沿著大道飛快的奔來,虯髯大漢隨著奔跑,瞅準一個機會,翻上馬背,用盡全身力氣的
勒住馬韁,卻依舊無法制住胯下駿馬的嘶騰,對手難纏,大漢不怒反喜,朗聲大笑,“果然是一匹好馬。不枉我花了大半個月的功夫,在荒無人煙的地方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