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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嫣的眉目微微蹙起來,用茶蓋濾過盞旁的茶葉,不動聲色道‘“哦?我有什麼憂愁,你不妨說說看看。“
張七子再次相拜,身姿婀娜,行禮的姿勢竟極為好看,皇后娘娘椒房獨寵,大公主生有耳疾,太后以及朝臣必有異議,對娘娘是極為不利的。“
張嫣的笑容揚的極冷,“不愧是飽讀詩書,算有點見識,照你的意思,我該如何呢?”
張七子驚疑不定的看了張嫣一眼,覺著打算的話可能不該說,然而她好不容易才遇到這一次機會,若是錯過了,可能再也沒機會接近皇帝,咬牙道,
“娘娘當從大局計,大公主處沒有法子,便應該從賢名著手。說起來,娘娘和陛下自幼感情深厚,且娘娘是中宮皇后,便是再有什麼女子,也絕對越不過你去。娘娘不如勸陛下雨露均霑。如此,便是娘娘一時生不出皇子,只要有旁的女子生下來了,娘娘的面子也要好看些。“
她越說越是羞赧,垂下頭去,沒有看到張嫣漸漸凜冽的神情,
“臣妾出身信平張氏的家生子,家人如今還在侯府做事,又和娘娘有著主僕之情,定當惟娘娘馬首是‘‘‘‘‘‘‘‘”
“啪”的一聲,青陶茶盞在張七子面前砸了個粉碎。
“皇后娘娘,”茶蘼衝過來,狠狠瞪了張七子一眼,勸著皇后道,“你別和不相干的人生氣。”
張七子微微一痛。
她雖心繫皇帝,但對於椒房殿的歲月,也還是有數分感情的。到了此時,不過落得不相干三個字。
“張木樨,”張嫣冷笑,厲聲疾色,“你也算是伺候過我多少年的,你覺得,我像是願意將自己男人讓出去的人,還是我看著容易被人欺負?”
張七子連連相拜,二頭扣在殿中地面上,十分用力,不一會,便青腫起來。“臣妾惶恐。”
“只是臣妾亦是出於真心勸諫娘娘。連侯爺府中也還有兩三個侍妾呢,歷來哪有君王一輩子獨寵一個女子的?娘娘與陛下感情深厚,開頭幾年自然是好的,但若是娘娘太過霸道,陛下心中生了不滿,娘娘反而不美,還不如娘娘主動為陛下籌謀,也能選一個對娘娘忠心的。“
張嫣看著張七子,神情疲憊。
她與張木樨的思維,本就不是一路的。木樨的道理,在大多數的情況下,是說的通的。但她破釜沉舟的嫁進未央宮,歷經波折才能和劉盈在一起,難道就是為了和旁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不成?
“皇后娘娘——“張七子看著張嫣的背影,聲音絕望。
“我不想再和她說話了,“張嫣吩咐道,”茶蘼,你幫我轉告她,我給她最後一個機會。“
“她從未承寵,算不得陛下的女人,擔著這個七子名分,不過是個空名。再在這個深宮耗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看在從前的情分上,若她願意的話,我可以將她送出宮去,找個人品不錯的男人嫁了。也許,不會過的像解憂那麼好,但一定可以衣食無憂。“
茶蘼面上露出訝異神色,隨即斂了,應道,“諾。”
說到底,她與木樨也曾經是在一起的姐妹,看著她性差踏錯,除了十分記恨之外,心中不是不惋惜的。如今見張嫣願意再給木樨一次機會,面上也不禁做出歡喜神色來。領命去了。
回到椒房殿,扶搖如釋重負的迎上來,“皇后娘娘可回來了?”
“怎麼了?”張嫣問道。
“還不是大公主。”
二六八:賈誼
中元四年春風吹開了天際浮雲。
開春,天子以詔書命天下:“分置內史為京兆尹,左馮翊,右扶風。”管轄長安京畿地區。合稱三輔,。
以河南郡守吳公治平為天下第一故,徵召為廷尉。
春三月,張嫣在長安北郊領著命fù拜祭了蠶神娘娘,祈禱來年百姓蠶桑豐收,絲業興旺。回到椒房殿,菡萏迎出來,輕輕道,“陛下在殿中歇著,等娘娘回來呢。”
“知道了。”張嫣答道,由著石楠和扶搖伺候,脫下了祭祀時候的皇后禮服,換上了燕居時候的黃潤禪衣,掀簾進殿的時候,正聽見劉盈擊節讚歎的聲音從殿中傳過來,“好文章。”
chún角彎出一個弧度,
她在簾下站了一會兒,方從宮人打起的簾子中走進來,“陛下這是瞧見什麼好東西了?”聲音清朗,lù出修竹一樣頎長的背影來。
時光倏爾而過,自繁陽長公主出生,已經過去了三年。
這三年中,張皇后一直守在椒房殿中深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