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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苦,學習枯燥地經文兩年。只是適才那個自稱名叫張孟的少年,年紀太少,膚色細膩不似經勞作,通身氣度舉止亦無一不似出自權貴世家。又兼眉目清皎,若不是耳上沒有穿孔,只怕眾人便要認為是個女郎了。
“不是。”座中有人搖頭道,“我在長安諸權貴家中,從未見過這個年紀的出色子弟。”
“那麼,難道是郡守察舉?”
有人笑問道,“不知他是哪個郡地。”
“聽說,張孟是由內史羅珠所薦。”
於是眾人都輕吸了一口氣。
內史是掌治包括帝都長安在內的京畿三輔地區,位雖相當於郡守,但因皇帝與三公九卿俱在長安,反而顯得並不足道。正因為長安城內多貴人及才茂之士,張孟能在其中得內史所察舉,他背後的身份,便越的神秘而不可猜測。
行在路上,忽然天氣轉陰。轉瞬間,豆大的秋雨便劈頭蓋臉的澆了下來。張嫣忙用手中書遮在頭頂,避在東市一家市肆屋簷之下,嘴角微微含笑。
按照毛亨的說法,她好像不能算是一個有德的后妃啊。
她斤斤計較,不樂意丈夫有別的女人,著意將趙良人捧地高高地,於是那位不聰明的良人便自鳴得意,自以為仗著小皇后的勢在未央宮中囂張橫行,惹的各宮之人都有怨言,劉盈亦有不快。
上個月,劉盈微服在長安東市,目睹了趙家外戚仗勢橫行,甚至在皇帝出面的情況下,不認識皇帝本人,當面衝撞。又著意使人讓呂后知道了這事。結果呂后大雷霆,明旨將趙頡下到永巷。劉盈終於沒有出面維護。事後倒是怕她傷心趙頡不知好歹,好好的撫慰了她一番。
她幾乎沒有見趙頡的面,便鬥倒了這位良人。但是,似乎心中也不能開懷。沒有了趙良人,未央宮中終究會有李良人,曾七子。來的來去的去,除非她能夠切切實實地得到劉盈,否則一直不會有盡頭。
在這個時空待了太久,雖然富貴,卻有些孤獨。忘記了前世在大學校園中求學,與大群同學笑笑鬧鬧地歡快日子,卻在適才這座最古老的太學中,找回了一二感覺。
雨水沿著屋簷落到地下,澆出一個小小地凹洞,再濺起來,些微打在裳擺,潤潤的透心涼。
“主子。”尹勤冒雨前去購傘,白玉京陪著她站在屋簷下避雨,見狀皺緊眉頭諫道,“您實在不該來這太學的。別的不說,主子心善,必不忍佔了那些貧困向學子弟的一個太學名額。”
“沒有的事。”張嫣笑著搖頭道,“因為我要來,陛下才給三輔添了一個名額的。”
白玉京被噎了一噎,又道,“縱然如此,依舊不好。主子是貴家女眷,這女扮男裝總是不可能半點不落痕跡的。若日常冒犯一二,又或被人現了行跡,奴婢萬死難辭咎便算了,主子的名節虧損可怎麼辦?”
張嫣愣了一楞,收了笑容,道,“你放心,我在這待不長久的。待到過些日子,西郊太學館宿正式建立起來,我便不方便去了。”
不過是偷一點歡,憶一點前塵。
身後忽有人喚道,“張娘娘。”
主僕二人齊齊吃了一驚,回身望去,只見一個斯文清俊的白衣男子亦走到屋簷下避雨,相貌儒雅,當是讀書之人。
“原來是許祭酒。”張嫣清冷笑道。
半月前,許襄卸搜粟都尉,拜為博士祭酒,專掌太學草創期間諸等事宜,隸屬奉常孫叔通,職六百石,論起來,相較於從前,卻是升官了。
她擺擺手,示意白玉京不必擔心,笑問道,“許祭酒對如今這份官職該滿意了?”
目光含複雜感激之色,許襄誠摯再拜道,“多謝娘娘成全。”
六百石官職在權貴遍地的長安城中,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地位。太學博士祭酒除清貴外,日後從太學走出去的才傑,縱然出將拜相,於他許襄,仍有半師之誼。
它帶來的人脈與威信,是一筆不可估量的財富。
“娘娘,前些日子我按娘娘的吩咐撰寫了一份《四民月令》,娘娘可要過目?”從袖中抽出用新紙書寫的農書,遞給張嫣。
張嫣翻看了片刻,嫣然笑道,“我倒想仔細看看,只是時辰不早該回宮了。下次看完了再還你吧。”
“自然是隨娘娘的意。”許襄隱藏的著迷看著面前男裝的少女,距離上次相見,已經有將近半年。半年中,她似乎又長高了一些,越的柔美可人。這樣想,一瞬間,許襄只覺懷中當心位置所藏小小錦囊忽然灼熱起來,燒的他的心不能安穩。
因一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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