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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劉留迎出來,望了一眼張偕,笑道,“他志在邊關,我既嫁於他。則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過些日子便亦去雁門。”夫婦之間的甜蜜相知,盡在這一眼之中。
初為人婦,劉留著一身素襦黃裙,梳了圓髻。斂了一些少女的單純張揚,添了一些柔和靜美。
張嫣忽然就有了一點羨慕,垂眸道,“雁門寒苦,可遠不如長安富貴。”
“哪有什麼關係。”劉留不以為然道,“只要能和大哥在一起,相依相守就好。總好過我一個人在長安。將他一個人放在雁門那些外放的女子中。”
“呀。”她忽然反應過來,看著張嫣微微怔忡的神情,尷尬道,“我不是有意……”
未央宮中一位姓王地八子夫人身懷有孕,在大漢權貴世家早已傳開訊息。皇帝春秋雖尚鼎盛。膝下有後於大漢家國都是好事。但是劉留卻總覺得。這對於那個椒房殿中的小皇后是件很悲哀的事情。
她記得那一年春宴遊園,在滿園的貴家少女中見到的那個年少女孩。她漂亮地像一個雪娃娃,眉宇之間清朗飛揚。到如今。卻染上了些許抑鬱。
“沒關係。”張嫣不在意笑笑道,“我也覺得這樣挺好。”如果可以,她也寧願與劉盈在邊苦之地相守,而不是面對未央宮中整日地鶯鶯啼啼。
張偃與張氏旁支的一個男孩子在園中玩耍,此時沿著長廊跑過來。喊道,“阿姐。”將近四月地天氣,長安已經有些悶熱,他的頭上便出了一層汗。
“慢些兒。”張嫣微笑道,掏出帕子替他將額上汗滴拭掉。
見了張偕夫婦,張偃便有禮喚道,“表姨,表姨夫。”
劉留生性坦蕩,也不避忌。指著張嫣笑道。“怎麼阿嫣便不跟著喊我一聲表姨麼?”
“哪有?”張嫣嗔道,“明明該你喊我一聲堂嫂。”
唔。說起來也地確有些奇異。從魯元那邊算輩分,與從劉盈那邊算輩分,整整差了一輩。對於能因此而抬高自己的輩分,張嫣倒也有些微妙的得意。
劉留便拉著張偃的手,笑道,“偃兒,先前家中侄兒在湖中放了一隻錦鯉,身上有五六種顏色,你可要去看看?”
張嫣瞧著弟弟的背影笑了笑,頓時,涼亭之中從剛才地極熱鬧變成了極清涼,只餘了她和張偕兩人。
“留翁主倒放心。”她狡黠笑笑,“我以為她會緊緊看著我呢。”
張偕亦笑,“留留雖然在有些事情上過了點頭,但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嗯,阿嫣,”他尷尬的咳了一聲,問道,“你與陛下到底如何?”
張嫣想了想,道,“也好,也不好。”
她與張偕已經有數年不見,張偕是外臣,她是皇后,本不當問起這麼私密隱晦的事情。但不知道為什麼,張偕便是輕而易舉的問了,她也將心比心的答了。
“我和他之間,過去有,未來還會有很多問題。但是,他本心希望我好好的,那麼,我就覺得,還是有可為之處。”
張偕嘆了一聲,“如果當時我在長安,定然勸你不要嫁。”
張嫣笑笑道,“傻燕隱,人生哪裡有那麼多如果?而且,我現在不是很好麼?”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如果?
我們本來就是在人生的每個十字路口選擇著自己的路,然後經營著自己地選擇。
“阿嫣。”張偕忽然喚道。
他望著她黑白分明地眼眸,許諾道,“如果,如果日後你不願意再留在未央宮,不妨到雁門郡找我。我定當傾力襄助。”
張嫣瞧著她,忽然咯咯的笑了,“燕隱不是一直自詡忠君臣子,怎麼竟然敢接下我這個爛攤子麼?”
張偕輕輕嘆了一聲,“陛下不是薄情之人。無論如何,他不會迫你到絕路。”
張嫣在心中嘆了口氣。
“阿嫣,你瞧。”張偕指了指東方道,“每日清晨,熒惑星都會從那個方向升起。”
“嗯。”張嫣笑道,“怎麼,燕隱還對星象之學有研究麼?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張偕沉默了一會兒,鄭重道,“我觀天象,今夏關中恐有大旱。”
張嫣愣了愣,道,“真地?”
張偕點了點頭,道,“十之**。”
她皺眉道,“既如此。當日陛見之時,你為何不親自與陛下說?”
“我此次告假回京乃為私事。”張偕笑道,“若是以奏摺啟奏,則星象之學虛無縹緲。如何能拿來做朝堂之上的定策?只得託你私下諫告陛下,讓他心中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