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部分(第3/4 頁)
了一眼,心中喟嘆,娘娘嘴裡雖然不肯對陛下認輸,其實心裡已經軟了呢。
於是另行挑揀出一套素襦長裙,裙長不過曳地,面上繡紋也疏落有致。對應著梳了一個椎髻,張嫣搖了搖頭,示意不用步搖飾物了。荼蘼退了一步,看了看這個自己自小帶到大地皇后娘娘,心中得意的想,人漂亮地話,穿肥撿瘦都是好看的。就如阿嫣,華麗有華麗的豔,清雅有清雅的嫵。
怎麼看都相宜。
張嫣慵懶的靠在柵足書案上,呆呆看著室中薰香爐上冉冉盤旋地煙霧,心中想,為什麼覺得這場景憑的眼熟呢?
她思維鈍鈍的,想了很久才靈犀一透。
是很多年前讀過的一詞。
“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銷金獸。佳節又重陽,玉枕紗櫥,半夜涼初透。”
她起身,推開支摘窗,從二樓閨閣繡樓中望出去,是宣平侯府的庭院,如今是秋九月裡,菊花一叢一叢開的燦爛,屈指數來,明日裡可不就是重陽?
疏朗的狼毫在鋪開的細紙箋上掠過,張嫣默下這些彷彿刻在她腦子裡的句子,然後讀起,感慨微涼。
“……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很多年前,或是很多年後,那個才調清俊地女子寫下這詞,請人將之寄出。當她地夫君在遠方展開這封書信的時候,第一眼看到這些想念地詞句的時候,剎那間湧起的知覺是什麼?
當是**。
莫道不消魂啊。
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你若是肯捲起簾子來看一看我,到這個時候,究竟是我瘦些呢,還是菊花瘦些?
詞雖好,卻失之糜軟,張嫣忽的煩躁起來,將寫好的紙箋揉成一團,扔在一旁。又展開一張紙箋,重新寫了一小詩:“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這一卻比適才那看著要光風霽月而清朗的多,她瞧著要好受一些,在心中沉吟,卻還是覺得這樣的自己站的太低。
我總是那個等候你的人,你卻永遠不來找我。
於是心中賭氣,一併揉了扔的遠遠的。
“娘娘。”木樨捧入室一盤酥糖梨,笑道,“長公主送過來給娘娘嚐嚐,說味道甜的很。”
她嗯了一聲,道,“替我多謝過阿母,放下吧。”
木樨放下梨子,覷著張嫣不注意,將她適才揉過了紙箋給撿起來,藏在袖中,走出耳房,穿過長廊,在夏馨園門前拜道,“參見侯爺。”
張敖點點頭,回過身來,問道,“皇后如今在做什麼呢?”
木樨遞出袖中藏紙,道,“今晨娘娘起來有點染了風寒。飲了薑湯之後一直在寫字。寫一陣一陣呆。然而這些寫下來的東西她又全部沒要。全部揉了丟了。我將它們揀出來,交給侯爺罷。”
“嗯。”張敖點點頭,道,“做的不錯。”
他展開那數張揉過地紙箋,瞧著上面的阿嫣娟秀的字跡。忽然之間有些呆愣。
“侯爺?”木樨輕輕喚道。
“無事。”他忙垂眸。“你先回去吧。不要讓皇后娘娘久候。用心點伺候娘娘。”
“諾。”木樨清聲應道
書房中,張敖將那兩封殘書壓平。置入小巧的漆匣之中,吩咐道。“命人送入未央宮給陛下。”
“只是那書信太殘破。”旁邊,老忍不住捻著鬍鬚道,“送給陛下未免有不敬之禮,不妨請人仿著娘娘自己重新謄抄一遍。”
“先生大才,”張敖笑道。“只是大約不懂這世間小兒女心態。越是殘破,只怕,陛下瞧了,越是百感交集。”
而且,張敖思忖,凡為文,中心有情於是下筆見性,讀性情詞於是愈思遠,阿嫣這兩封詞寫的卻是太殷殷情致。動人心魂。陛下若非鐵石心腸,只怕也是要感動地。
他是一直希望自己這個女兒能夠得到最尊貴地地位以及最美滿的幸福。皇后地寶座是天底下最顯赫的衣裳,他於是盡力捧給她。但此時,卻從那兩殘詩中,窺見了她地一片傷懷。
看起來,在這段因緣中,阿嫣陷的要比他想象的深的多。
“三叔。你看,這……”張敖忍不住出言道。
“不急,不急。”那個被喚作三叔的老人摸了摸鬍鬚,嘆道,“時候還未到啊。”
也許是因為將剩下地半碗薑湯給偷偷倒在了閨房窗前那棵桂花樹下,第二天,張嫣愈覺得嗓子乾啞而頭隱隱痛。
偏此時,還是有人讓她不得清淨。
“嬸嬸,你身上好香啊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