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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就從這裡落下,讓整個房間都充滿了綠色的光暈。
在宇宙宏偉的光線下,有一個穿著寬大修士袍的男人,正在聚精會神地在做著一個奇怪的模型。在一個透明的扁圓形玻璃器皿裡,彎曲的鐵絲扭成一條條橢圓形的軌道,上面黏著顏色不同大小不一的球體,這個男人輕輕地拿起一個金色的小球,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整個模型的正中央,他把全副身心都放在眼前這一個迷人精巧的小事物上,沒有抬眼看葉普蓋尼他們一眼。
房間裡的大火爐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愛蓮娜跺了一下腳,脫下沉重的披風走了過去,低下頭端詳那個小模型,輕輕問道:我們在哪裡?
男人沒有抬頭,只是用手裡的小鑷子指向第三條軌道上那一顆藍色球體,和中間那個金色球體比起來,它顯得分外嬌小。
愛蓮娜忍不住感慨道:真是太小了。
製作模型的男人回答道:我們看星辰,覺得他們是渺小的,其實比起星辰來,我們才是渺小的,可是我們竟然還是如此自以為是、如此固執。
愛蓮娜搖了搖頭,輕輕念出聲:
沒有什麼事物太柔弱,竟不能成為轉輪般宇宙的中心,
我對任何男人或女人都說,讓你們的靈魂在一百萬個宇宙面前保持冷靜和鎮定。
聽到這兩句詩句,男人終於抬起了眼睛,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位美麗小姐。這個男人雖然穿著像口袋一樣的粗陋衣服,卻有著端正的臉龐、古典的五官,和一種疏遠的優雅感。他對愛蓮娜展露出了微笑:您是那位從聖彼得堡來的小姐吧?
愛蓮娜點了點頭回答道:是的,先生,我們希望見到阿列克謝葉甫根尼耶維奇烏曼諾夫少校。
男人放下手裡的工具,用布把那個模型細心地罩上,恭敬地對愛蓮娜說:請您稍等一下。他徑直走到裡面的房間裡去了。過了幾分鐘,一個衣著整潔儀容出眾的軍人走了出來。之前那位趴在桌上的手藝人,搖身一變成了儀表堂堂的烏曼諾夫少校。
烏曼諾夫少校開啟桌上的檔案,展露出了嚴肅的表情,他認真地看著愛蓮娜:小姐,我相信同樣的一番話您在聖彼得堡也聽過,但是我不得不再說一遍。您是否願意起誓,放棄您家族的姓氏、您尊貴的地位、您所有的財富、您的家庭、您的親人、您的子女、您的未來可能會有的子女,自願流放到西伯利亞,並對此後您可能遭遇的一切不申述、不辯解。
說著烏曼諾夫把那放棄一切權利的檔案推到了愛蓮娜面前。聖彼得堡的公主快活地拿起筆,在這份自願成為罪人的白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烏曼諾夫少校把那份檔案合了起來,挺直身體,向愛蓮娜行了一個禮:小姐,您先帶著行李去休息一下,我稍後安排您上島,您是要去見……烏曼諾夫翻了一下另一份檔案,有些詫異地說:亞歷山大阿伯特先生?他並沒有申請有妻子或者未婚妻過來?
愛蓮娜穿上披風,她整張臉都隱藏到了陰影裡,漫不經心地回答:亞歷山大阿伯特先生並不知道我要過來。
這下連葉普蓋尼都吃了一驚。不過,愛蓮娜沒有多做解釋,她徑直走了出去,去安排人搬運自己的行李。
烏曼諾夫轉向了葉普蓋尼:那麼,少尉,您是不是也該把您的來意擺上桌面了?
這位頗有古典風韻的美男子調侃得說道:您總不可能也是為了哪位情人來的索洛維茨吧?
葉普蓋尼沒有說話,他把手伸入衣服的口袋裡,把一路貼在胸口的那封密令放到了桌上。
他們坐著雪橇在白海的冰面上滑向那座小島,大海在他們的腳下凝結成冰,就像是被凝固的藍色回憶,而極光在這些回憶上滑過,綻放著憂傷的舞蹈。在冬日,這個小島上幾乎沒有生命的跡象,從諾夫哥諾德共和國時代就遺留下的修道院,現在是關押流放犯人的地方。
“真是諷刺啊,“愛蓮娜說道,她如願地穿著自己最華麗的禮服,像是一個即將出嫁的少女”這以前可是我們的先民抵抗莫斯科守衛共和國的最後堡壘。“
烏曼諾夫笑了起來:是的,夫人,他們堅持了八年,最後還是被人出賣了。沙皇的軍隊最終攻破了這個包庇王國所有非法之徒的地方。美好的東西往往都是脆弱的。
葉普蓋尼看了這位少校一眼,烏曼諾夫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的話有何不妥。他依舊興致勃勃地介紹著:現在這個修道院裡還有許多地道與暗室,裡面有共和國先民們留下的痕跡,他們修建了體育場、圖書館和學校,無所不能。
他們就這麼交談著,彷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