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停了下來。那間廟宇有半畝來大小,紅色大門虛掩著。張茹雅沒有推門進去,相反走到廟後,在一個小木屋前,推開另外半扇虛掩的木門。
門簷上掛著半匹灰白色的破棉布。他們揭開門簾,走進去,在黑暗中,網維踩到了一個圓滾滾的東西。那東西骨碌一滑,網維差點摔倒,幸虧身邊的江泉伸手扶住了他。
“誰啊?”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裡面響起。
“是我。菊花。”張茹雅說,“你們小心一點,這裡有機關。”接著她不知從哪裡拉了一下開關,黑暗中一個十幾瓦的電燈亮了起來。
網維和江泉看清楚了。這是一個不到十個平方的屋子,大部分的地方對著木板和碎木塊。滿地都是有中間橫跨的電動刨木機刨下的木屑。網維剛剛踩到的是一段不知從哪裡截下的木棍。一個像刺蝟一樣縮成一團的老人蜷在屋裡一張狹小的木板床上,身上蓋著三四條薄薄的破棉被,床下還躺著兩把木柺杖。
“爺爺,對不起。今天晚上來晚了。你的晚飯。”她麻利地從保溫瓶裡倒出晚餐吃剩的飯菜,把他們混在一個黃色的鐵碗盆子裡,遞給床上的老頭。
“哎呀,菊花啊。嘎麼冷個天,還要你來,不吃一頓又餓不死的。”
“這怎麼行。爺爺,趁熱快把這些吃了吧。今天晚上家裡有客人,都是好吃的。”
“嗯,有客人啊。”老頭接過她遞上的鐵碗盆,也不知哪裡變出一把勺子。舀著湯汁和飯菜一起往嘴裡塞。“哪裡的客人啊?”
“城裡來的朋友,是陸羽姐姐的朋友。”
“菊花你講啥人的朋友?”
“陸羽的朋友。”網維心想他耳朵不好,就上前一步大聲說,“你孫女陸羽的朋友。”
老頭子一聽,停下往嘴裡塞的勺子,回了一句說:“我沒有孫女兒,我只有兩個孫子。”
網維癟著嘴,發現張茹雅在打手勢讓他不要再說,就往後退了一步。小姑娘從老頭的床上掏出一個冰冷的熱水袋,走出門去。過了一會兒,又進來把熱水瓶裡的滾水給灌進已經被她倒癟的熱水袋裡。
“爺爺這個熱水袋,如果晚上冷了。你再換點熱水吧,但是小心不要被燙到啊。”
“你把我當老糊塗嘛。”老頭咧嘴一笑,“這天冷得緊,你如果給我帶壺酒來就好了。”
張茹雅瞪大眼,氣乎乎地說:“不行。許醫生說了,你的肝不好,絕不能再喝酒了。”
老頭子眨眨眼,調皮地笑了一下,“他的話能相信嗎?喂,你們兩個。”他對著站在門口的網維他們大聲說,“這丫頭多孝順啊,可惜……唉,養兒不如養女好。”
網維又笑起來,推著眼鏡對他說:“她不是你還沒過門的孫媳婦嘛。”
“孫媳婦,唉……”老頭改而嘆了口氣,默不做聲,又隔了一會兒,他對張茹雅說:“菊花啊,你們晚上還要來廟裡燒香吧。”
“嗯,新年裡迎狐仙娘娘。”
“唉。天很冷……”老頭的話有些混亂,最後把身子一縮,把頭靠在他的枕頭上,“你回去吧。你不要關燈了,我晚上要倒熱水袋。”
小姑娘點點頭,把他剛才吃乾淨的鐵碗盆和鐵勺拿在手裡。她跑到外面,然後苦惱地搖搖頭走進來,她拿起熱水瓶往鐵碗盆裡倒了點熱水,又往外走。再一次回到屋裡時,她微笑了起來。把洗乾淨的碗勺放到老頭床前的木椅上,接著又幫著他蓋好了被子。
她站直了身子,對似睡非睡的老頭說了聲再會,剛要走,又站住。張茹雅滿臉狐疑地蹲下身子,從老頭木床和床頭椅的縫隙中抓出兩個酒瓶子。
“爺爺!”她略帶微嗔地叫著,但是老頭子卻不理她,翻了個身,急急地裝出幾聲胡嚕。
“唉。”張茹雅苦笑一聲,把酒瓶放在地上。拿起剛才帶來的保溫瓶和另外兩個已經空了的熱水瓶,和網維他們走出去。
仔細地把棉布簾子拉緊,把門關好,又用一根木頭頂了一下,防止這沒鎖的破門被這狂烈的北風給撞開。
他們三人往回走,張茹雅在廟門前把那扇刷過新油漆的鐵門給踢開了。網維一抬頭,藉著明亮的月光看到頭上的門匾上寫著“狐仙廟”三個工整的楷體字。門裡是一個不大的天井。同樣在銀色的月光照耀下,天井中間一個大大的鐵架子泛起黝黑的光澤,上面一排排滿是油汙的鐵籤子上,叉著一支支已經快點完的蠟燭。熔化後又凝結起來的紅色蠟燭油矯揉造作地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個前衛的“抽象派藝術品”。但是在網維眼裡,那和從命案現場看到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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