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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漢卻哈哈一笑,轉頭向別處打招呼了。
廣場雖然寬敞,但一下集合幾千人,也難免顯得擁擠,畢維斯的四號倉被擠到了和三層犯人接壤處的最前線,碩鼠仍是在畢維斯不遠處,有一句沒一句的和畢維斯聊著,只有視線不時停留在滿臉刀疤的身上,那內斂的深切恨意,看得畢維斯也心中一寒。
他心道,對了,碩鼠顯然在這鬼地方呆過,還曾和滿臉刀疤結仇……
看那碩鼠蓄勢待發的模樣,待會可不要因為什麼衝突而殃及池魚才好,想到這,他趕緊往後面擠了擠。
這時,碩鼠卻對他笑道:“知道嗎?畢維斯,在這群人當中,我就對你印象稍好了。”
畢維斯一時捕抓不到碩鼠的意圖,只好微笑應道:“謝謝!”
碩鼠又道:“我曾為自己的青春哀悼,不是因為它短暫,而是因為,它未到來,便已消失……或許到了我臨死前回光返照的一刻,對於生命的看法,亦是如此。”
畢維斯內心深處的心絃被莫名的彈動了一下,碩鼠也不待畢維斯回應,接著道:“有一個故事埋藏在我心底很久了,我忽然很想和你分享一下,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聽聽。”
不知為何,畢維斯忽然感應到一種不祥的氣息,他皺眉道:“碩鼠兄弟,你知道嗎?在很多小說或者舞臺劇裡,當有一個角色說出這樣對白的時候,那往往就離他掛掉差不多了。”
碩鼠啞然失笑道:“那你就當我差不多掛掉好了……在很多年前,有一個年輕人不小心犯下了錯事,被送到了這裡,在這個灰暗的世界裡,渡過了他的青春歲月。”
“我們都有做錯事的時候,尤其是年輕的時候。”畢維斯將觀察四周的目光重新深深投到碩鼠的臉上,他發覺碩鼠今天與平時確實完全不一樣,碩鼠並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但他今天傾訴的慾望太過強烈了,而且話語裡總滲透出一種不一樣的意味。
碩鼠嘿嘿一笑,也不在意畢維斯這麼年輕也這麼老氣橫秋的感慨人生,說:“年輕人剛來這裡的時候,受盡欺凌,那真是一段可怕的歲月,他的菱角就是在那個時候被逐漸磨平的,但這個年輕人運氣還不錯,他遇上了一個前輩,一個因為詐騙罪而進入死神懺悔的傢伙,嘿嘿,說起來,他所犯的罪行和你一樣呢……”
畢維斯苦笑回應,詐騙罪在這個充滿罪孽的地盤裡,反倒像是個值得炫耀的光彩罪行。
地下三層的犯人一隊隊的擠進廣場,那個滿臉刀疤恰恰就在他們不遠處,而菱角琴的男子,也在附近。
碩鼠繼續道:“那位前輩雖不是強者,但對年輕人非常照顧,他甚至動用了可以動用的所有關係,幫助年輕人離開原先那個可怕的監倉,讓他調到自己的監倉中,於是,年輕人的日子好過了許多……”
碩鼠的眼中流露出深切的緬懷之色,隱約還有眷戀、不捨、愧疚,畢維斯暗暗猜測,年輕人和前輩之間,恐怕已經不是單單的友情了,裡面一定還有類似父子的親情,甚至,說不定包含有某種特殊的感情。
這時,地下四層廣場上的光明果忽然閃爍了一下,立即引來周圍一陣喧鬧聲,碩鼠毫不在意,他揉了揉眼角,續道:“轉眼間數年過去了,年輕人眼見就到了出獄的時候,可是新來了一個名叫巴克的混蛋,他仗著自己實力,要將年輕人當成是白蘭藤一般玩弄,年輕人拼死拒絕,那位前輩保護了年輕人,但他們都被巴克揍得很慘……”
說這話時,碩鼠目不斜視,反倒是畢維斯的視線不經意的掠過滿臉刀疤那人的方向。
“前輩和年輕人那間監倉的老大庇護了他們,好不容易,年輕人終於出獄了,而前輩還有十年的刑期,他們殷殷惜別,約定在外面的世界重遇。年輕人一天天的計算日子,等待和前輩重逢的日子,誰料到,十年過去了,仍不見那位前輩來尋他,年輕人不得不出重金去打聽死神懺悔內部的情況,沒想到,那位前輩在數年前已經死去了……”說到後來,碩鼠竟已有嗚咽之聲。
一時間,畢維斯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說句:“前輩是被巴克害死的?”
碩鼠咬牙切齒道:“沒錯,前輩那個倉的老大病逝後,前輩就一直被巴克欺凌,後來,他竟然被巴克活活折磨至死了!”
地下四層的光明果再次閃爍了幾下,周圍的喧譁聲更大了,犯人們三更半夜被吵醒,已是憋了一肚子火氣,現在找到宣洩的渠道,立時抱怨聲一片:
“該死的死神懺悔,照明系統也落後外面一百年!”
“這裡陳舊的基礎設施就像這裡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