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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部落的一位於乾淨淨。剛塗過油的老酋長。休息了一會兒,司琪芬小姐便動手洗茶具,那副樣子就像一個貴婦人,把洗碗杯當成了遊戲,所以一點也不失體面。今天那位小女僕不在,看來是星期天下午回家去享受天倫之樂了。洗畢,司琪芬小姐又戴上手套,我們大家圍火而坐,溫米克說道:“現在讓老爸爸給我們讀報吧。”
老人家取出眼鏡時,溫米克對我說,他讀報完全是習慣,因為大聲朗讀報紙新聞會給老先生帶來無限的樂趣。溫米克對我說:“我也用不著向你告罪了,因為老人家取樂的方法並不多,老爸爸,你說是不是?”
“對極了,約翰,對極了。”老人家看到兒子問他,便這樣答道。
“只要老人家目光一離開報紙,你就對著他點頭,”溫米克說道,“他就會像國王一樣快活。老爸爸,我們都注意聽你讀報呢。”
“對極了,約翰,對極了!”老人家高興地答道;他又忙又高興,其情景真的很迷人。
這老人家讀報的情形使我想起在沃甫賽先生姑婆辦的夜校裡讀書的情況,不過老人家的聲音好像是從鑰匙洞裡傳出來的一樣,使人感到特別有趣。他讀報時總是把蠟燭靠近自己,因此總是會把頭髮或報紙撞進火裡,他也就需要別人像守衛火藥庫一樣守衛在旁邊。溫米克保持著高度警惕,毫不疲倦而又非常溫和地注意著。老人家繼續讀著報,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多次的被救。他一看著我們,我們全都表現出十分感興趣、十分驚訝的神情,並且對他連連點頭,直到他重新開始讀報為止。
溫米克和司琪芬小姐並排坐在一起,而我坐在一個陰暗的角落。我看到溫米克先生的嘴慢慢地漸漸拉長,好像暗示著溫米克的手臂正慢慢地漸漸向著司琪芬的腰部,偷偷地抱過去。接下去,我看到他的手已經伸到了司琪芬小姐另一邊的腰上。就這時,司琪芬小姐乾淨利索地用她那隻戴手套的手把他的手臂拉開來,制止了他的輕薄行為,動作就像解開一根腰帶一樣,然後從容不迫地把他的手放到她面前的桌面上。司琪芬做這一切的時候鎮靜自若,是我平生所見到的最引人人勝的奇觀;如果說她的動作是那麼漫不經心而又出神人化,那我認為司琪芬小姐完成這一動作已經完全機械化了。
不一會兒,我注意到溫米克那條擱在桌上的手臂又漸漸不安分起來,最後終於不見了。不一會兒後,他的嘴巴又開始拉長。這時我的心中十分不安,緊張得真有點受不了,而且近似痛苦,終於我看到他的手又出現在司琪芬小姐另一側的腰上。同時,司琪芬小姐又一次制止了他的輕薄行為,這一次於淨利索得像一個拳擊手在解開腰帶或脫掉拳擊手套一樣,把他的手放在了桌面上。如果把這桌子當作通向美德之路,那我就有理由認為,在老人家認真讀報的過程中,溫米克的手臂不斷地迷失了道路,而司琪芬小姐則是從歧途中把他領回美德之路的人。
終於,老人家讀著讀著自己進入了睡夢。這時,溫米克拿來一把小壺,一盤子玻璃茶杯,和一隻有一個瓷塞的黑瓶子,上面繪著一位高階牧師的像,臉紅紅的,有一副和善的面容。我們用這些茶具喝起熱茶來,老人家從小睡中醒來後也參加進來。茶是由司琪芬小姐特製的,我看到她和溫米克共用一隻杯子喝茶。當然,我從中悟出,還是不必等著送司琪芬小姐回家的好,在這種情況下我最好還是獨自先走為佳。於是我說到辦到,親切地向老人家告辭。一個快樂的夜晚便如此度過了。
不到一個星期,我接到一封溫米克從伍爾華斯寄來的信,信中說我們私下以個人名義相幫辦的那件事已經有些眉目,如果我找個時間再到他家去看看他,他一定會十分樂意。於是我便又到伍爾華斯去了一次,以後又一次次地去,還在城內約見過好幾次,但是在小不列顛街或小不列顛街附近的地方我們從來沒有談過這個問題。問題的進展是這樣的,我們找到了一個品德高尚、值得尊敬的青年商人,或者具體地說,是一個航運經紀人,從事經商還不久,需要個聰明的幫手,也需要資金,一俟有了收益,便可以轉為合夥人。於是我用赫伯特的名義和他簽訂了一項秘密協議,先從我的那五百鎊中取出二百五十鎊給他,並且雙方約定以後再付幾筆其他的款項,一部分從到期的收入中扣除,另一部分可能要等到獲得遺產後再付。司琪芬的哥哥直接主持了這一項談判。溫米克全方位參與了其事,但他一次面也沒有露過。
整個事情都處理得十分聰明,赫伯特完全給矇在鼓裡,一點也不懷疑是我在這裡插上了一手。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下午,他紅光滿面地回到家裡,告訴我一件特別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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