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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將屍體留在那裡等你們回去找嗎?世上有這樣的笨蛋嗎?只要找不見屍首,你們便是冤枉人,無中生有!去了府衙,那挨板子的也一樣是你們。”
我和永泰徹底地愣住,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
好一會,永泰才拉著我的袖子說道:“小古,一定是二師兄說的那樣,還記得領頭那個人帶咱們回來前,有對另外兩人輕聲細語,後來咱們走時,那兩人卻沒有跟來,一直留在荒墳那裡,一定是在咱們走後,轉移屍體或將屍體處理了。”
聽完這一番話,我只感覺渾身無力,身子也軟了,整個人無精打采地跪在地上。過了好一陣子我才說出了一句,“對不起二師兄,都是我們不小心連累了你。”
“與你們無關。”二師兄說道:“我之所以被罰跪,是因為目無尊長,與你們的事情無關。”
“這話怎麼講?”永泰奇道。
“你們可看到你們的三師兄在師傅面前多過嘴?看到他在師傅面前沒大沒小的指責誰,或者是動手動腳?這就是規矩。有師傅在的時候,永遠都是師傅做主,只有師傅說話的份。今天,師傅已經很給我面子了。我,實在太囂張了些。”
“可是我喜歡那樣的二師兄。”我抹了把眼淚說道。
二師兄輕輕一笑,語氣幽怨地說道:“我是個不稱職的師兄,若你們以為有個這樣的師兄就很好,那就大錯特錯了。幹咱們這個行當,不能講情面,更不能講感情。我的情寫在臉上,寫在骨子裡,做什麼事情都要計較個分明,不肯低頭,這就不對了。行刑手的血不能熱,一定要是冷的才可以。一個熱血沸騰的刀手,怎麼能夠無情地斬落他面前的數顆人頭?所以,行刑手一定要冷,冷得像石頭一樣,才能坦然地走在人前,面對各種各樣的人。二師兄做不到這一點,所以不是個好行刑手,而你們的三師兄,我原以為他做得很好,他夠冷血夠無情,日子久了,才知道他是個將熱血藏在心底的人...所以他也做不了行刑手。”說到這裡,二師兄嘆了口氣,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著我和永泰說道:“如果你們兩個想要做個稱職的行刑手,就一定要冷血、冷酷、無情,那樣才能填得飽肚子,才能被百姓稱讚,才能成為有模有樣大名鼎鼎的人物。”
十三 師兄教誨 上
“我不想被誰稱讚,也不想成為什麼大名鼎鼎的人物,我只要有飯吃不會餓死、凍死...不會被人家活活打死就行。人,可以冷血,可是不能昧著良心,平白無故地奪人性命,這種人要是也可以被人稱讚的話,那這世間還需要什麼王法。”我低聲嘟囔著。
“嗯。我只想做個跟二師兄一樣的人就行。”永泰緊跟在我的話後,接了一句。
“你們兩個怎麼這麼沒出息?”二師兄怒道:“你們到這鮑家院來是做什麼的?是學藝的,以後要吃這碗飯的人,怎麼能說出這麼糊塗混賬的話?想做個跟我一樣的人就行?你們知道二師兄有多窩囊,我提不起那刀,看不得犯人們的眼睛,這手下不去,你們以為這是好事情?以為這就是對人的悲憫嗎?我對得起每天吃的飯嗎?一個不敢行刑的人,有什麼資格去領每月的餉銀?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若所有行刑手都如我這般沒用,那麼天下早已盜匪橫行,這衙門、囚牢還有什麼用?你們都知道二師兄一向節儉,知道那是為了什麼,為了攢些銀兩離開鮑家院,去外頭做些小買賣餬口。知道為什麼每一次師傅都會跟我吵得很兇嗎?或許你們會以為師傅是因為我不配做不想做行刑手,才會跟我吵嚷的。其實這麼久以來,一直是師傅在開導我,他對我說外頭亂得很,沒有我能容身的地方,我不願上刑臺沒關係,院子裡還有其他的人,他說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師徒,他要我留在這裡吃閒飯。”
二師兄說到這裡面色潮紅,雙目悲憤。他沉吟了一下接著說道:“我一個大男人,受師傅恩惠那麼多,如今反倒要被他老人家養起來,這還叫男人嗎?”他說完,眼神變得冷冽,看向我們說道:“永泰、小古你們記住,不是每一個孩子都有白米飯吃的,也不是每一個孩子都能住得上可以遮風擋雨的屋子的,這行刑手行當的大門,也不是是個人就能跨進來的。你們有個好師傅,他要你們做的無非就是按照朝廷的歷法,去處置那些該處置的人,讓他這一門的快刀技藝能夠傳下去,也算對得起列祖列宗。如果院子裡的每一個人都像我,都像你們的三師兄,那麼這一門早就絕掉了,以後的京城裡還有什麼鮑家院?我們雖不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我們手裡的刀,卻決定著那些人死的早一點還是死的晚一些。懂不懂?”
我們沒有回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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