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此間的少年(二)(第1/3 頁)
“爺爺我行的端,坐的正,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就算是天為被地為廬,也可闖出一番天地來,有道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如今竟然懷疑我去做那等偷雞摸狗之事,爺爺我呸!”
年輕的書生站在書堂外,嬉笑怒罵英姿勃發。斑駁的樹影灑在他的周身,風吹啊吹,像是在給他捧場。
“好,說得好。”背後傳來蒼老卻遒勁的叫好聲,國子監最刻板嚴謹的言夫子走過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有志氣。不過扶笙啊,身為儒家弟子,總是‘爺爺我’‘爺爺我’的,成何體統,你繼續罰站吧。”
扶笙立馬蔫了,“是,夫子……”
不過言夫子雖然嚴謹刻板,總愛抓扶笙的毛病,但他還有一點很讓扶笙刮目相看,那就是——護短霸道保鏢。
一向把‘禮數’掛在嘴邊的夫子,昨天為了扶笙的事情跟人吹鬍子瞪眼的,就差沒拍桌子了,驚掉了一大片人的下巴。
其實這件事情,說來也簡單。
昨天有個學生丟了一個錢袋,說是落在了校舍裡,可回去找卻怎麼也找不到。他不差這些錢,但挺生氣的,這件事發生在國子監的校舍裡,偷錢的十有八·九就是同窗,於是這事兒就鬧開了。
大家你跟我說,我跟你說,個個都似乎明察秋毫,好巧不巧的是,那天扶笙恰好去過那個校舍。國子監的校舍分西舍和南舍,兩邊相距很近,但扶笙是南舍的,丟錢的是在西舍,他到那邊去幹什麼呢?
扶笙說自己有事,去找南舍的同鄉,結果他不在,所以他就回去了。可有人不信吶,扶笙是新來的,在國子監裡要好的人沒幾個,平日裡獨來獨往慣了,所以也沒幾個人能為他做不在場證明。
而且,他前天下午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人看見他的人影,很值得懷疑。他是個鄉下來的窮學生,也有作案動機。
有個跟扶笙不對付的,肚子裡裝著壞水,趁扶笙不在,就帶人去搜他屋子,結果還真被他搜出一個錢袋裡。錢袋當然不是丟的那個,但裡面的錢保不準就是啊!扶笙穿得那麼窮酸,前些日子還有人看見他錢袋裡空空的,怎麼忽然那麼多錢?
他們去找扶笙證實,扶笙卻只說那錢是自己的,至於解釋?憑什麼要他解釋?錢又不是他偷的!
於是乎,衝突就產生了。
論打架,對方怎麼可能是扶笙的對手,不過扶笙還是留了一手的,沒有被氣憤衝昏了頭腦。對方雖然看起來鼻青臉腫像豬頭,但其實身上根本沒什麼傷,還國子監一霸呢,扶笙落的就是他的面子。
但扶笙的結果也不太美妙,這罰站罰了半天,不知道被多少人參觀過。
活動活動手腳,扶笙越站越不安生,左瞧瞧右瞧瞧夫子沒在,便一屁股坐在地上。罰站?才不管他呢,爺爺先休息一會兒再說。
“扶笙,扶笙!”背後有人小聲叫他,扶笙回頭,就見西舍的那個同鄉陶銳,就是被他拉出來敷衍別人的那個,從拐角處探出頭來。
扶笙過去,兩人接上頭,“咋了?”
“你要小心啊,這兩天先別到處亂跑了,董狗熊剛剛揚言要找你麻煩呢。”
董狗熊就是被扶笙揍的那個,原名董子玉,因為長得人高馬大,所以人送愛稱董狗熊。其實陶銳到現在還想不通,董狗熊再怎麼不濟,也比國子監絕大部分的學子強多了,人家父親可是當朝大將,虎父無犬子啊,可以扶笙的小身板,“你到底是怎麼把他打成那樣的?”
“打架是要用腦子的。”扶笙撇撇嘴,“他以為從他爹那裡學了幾招就能鎮得住我這個鄉下來的野小子了嗎?”
“反正你當心點兒,人家有權有勢,我們犯不著跟他們慪氣,多不值當,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董狗熊雖然蠻橫,但現在是攝政王治下,他不敢亂來,不然他爹打斷他的腿,你服一服軟,保管他三天就把你忘了。”陶銳是真心為扶笙好,他們那個縣,整個國子監就他和扶笙兩個人。
想當初他來長安唸書的時候,十里八鄉的父老鄉親都敲鑼打鼓的,多自豪啊。來了長安才知道大周原來真的很大,自己就像一粒小石子兒,太不起眼了,如今好不容易碰到個同鄉,怎麼說也得關照關照。
扶笙點點頭,心領了韓娛之皇冠時代。他總不能說我還認識當今攝政王呢,我就是靠他走後門進的國子監,萬一嚇著人就不好了。
而且扶笙也不願意出了一點小事就去找他們幫忙,那也忒沒面子了。反正他沒偷沒搶,他們也不能把他怎麼著。
陶銳看看周圍好像有人來了,便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