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偏偏遇著偏偏(第1/3 頁)
燕三白放心不下鶯哥兒,便一直跟在他後面。
他的樣子看起來很教人擔心。
然而鶯哥兒一直沒有理會任何人,不疾不徐的穿過城門到了城外,好似出來踏青一般,一直走一直走,直至終於在河畔停下。
這條河依舊是那條秦淮河。
他似乎是走累了,看著河面怔怔發呆。燕三白站在河堤上,看到他忽然又往前走了一步,頓時一驚,連忙過去。誰知鶯哥兒卻驀地回頭,好笑的看著燕三白,“你莫不是以為我要跳河吧?”
燕三白一愣,隨即鬆了口氣,緩步走到他身邊,微笑道:“失禮了。”
鶯哥兒無所謂的聳聳肩,放下傘,在河邊坐下,“我雖然喜歡男人,但也不至於為了男人去跳河。”
燕三白驚訝於鶯哥兒的直爽,但轉念一想,他印象裡的鶯哥兒恰恰就是這樣的人,可以不顧任何世俗的言論,依舊顧我。
“你跟楚兄發生什麼事了嗎?”他不禁問。
“沒有。就是因為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都沒有開始,所以……就這樣了。”鶯哥兒驀地笑了笑,雙眼出神的看著河面。
“什麼就這樣?”
“塵歸塵,土歸土。你這時候不應該來陪我,你該去看看楚雲樓,他好像被我嚇的不清。”
燕三白默然了。那天看楚雲樓的反應,他還以為這兩人早已心意相通,可這三言兩語間,卻似乎並不是那麼回事。鶯哥兒大大方方的承認了,那便是楚雲樓那邊出了什麼問題。可……
“我觀那日他的反應,似乎並不是那麼回事。”燕三白道。
“那天連我都覺得他對我有意,更何況是你?”鶯哥兒曬然一笑,那笑容裡莫名多了幾分自嘲,“只是人總是容易被表象所迷惑,看著看著,便自顧自的順從了心之所向,到頭來發現表象永遠只是表象,一切的妄想都是自欺欺人。”
燕三白想安慰他一句,可是不知道具體情節,他也無從說起。再者,對於這種事他自身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裡有發言的餘地。
忽的,鶯哥兒道:“若是我喜歡上的是李清河便好了,愛也愛得灑脫,恨也恨得爽快。”
燕三白:“……”
“你這是什麼表情?莫非你喜歡他?”鶯哥兒挑起了眉,玩味的看著燕三白。
燕三白微窘,下意識的想否認。不過鶯哥兒卻又擺擺手,道:“罷了,我可沒興趣摻和你們的事,反正我就是瞎了眼喜歡上那個木疙瘩,李清河再好也不是我的。”
燕三白摸摸鼻子,也就放棄瞭解釋。
“那句詩……也與楚兄有關嗎?”燕三白看得出來,鶯哥兒雖是笑著,雖看不出有多傷心,可那雙眸子裡很空洞,像是半分光彩也無。
聞言,鶯哥兒愣了愣,臉上的笑意也淡了。
他張嘴,聲音變得有些許沙啞,“那不過……是年少時的無病呻·吟罷了。”
鶯哥兒如是說著,過往的所有一切彷彿都藉由這雲淡風輕的一句,流放在了空中。
其實鶯哥兒幼時真的以為自己是個姑娘,因為他穿著姑娘的衣服,別的姑娘也遠不如他這個冒牌貨來的漂亮。
那時候鶯哥兒跟家人一起住在城外,他還不認識什麼洛陽王,而楚雲樓已然是‘秦淮一霸’,他每年夏天都會去城外的別莊避暑。別莊就在鶯哥兒家不遠處,只要站在那座高高的小樓裡,就能看到大榕樹下坐著的漂亮小姑娘。
身為秦淮一霸,當然要有秦淮一霸的自覺,除了要會掏鳥蛋,還要會調戲小姑娘。但是這個小姑娘有些潑辣,遠看著文靜可人,調戲不了幾句,抄起旁邊的鐵棍就追著他們。
一陣雞飛蛋打。
俗話說不打不相識,秦淮一霸很賞識她這樣的奇女子,而且她每次追著跑了一會兒,就臉頰紅紅的,特別好看。
於是,每一年的夏天,都變成了他們最期待的時光。
他說她的聲音很好聽,所以叫她鶯哥兒,還說這麼漂亮的小娘子,以後一定是要嫁他的。鶯哥兒,鶯哥兒,這樣的喊聲便鮮活了楊鶯的整個幼年。
然而流光容易把人拋,昔年的秦淮一霸變成了如今可靠的楚家少當家。可鶯哥兒彷彿還是那個鶯哥兒,守著那個早已被人遺忘了的約定,固執的不肯改變。
真傻啊。
鶯哥兒想著,便從脖子里拉出一條紅繩,取下了一直貼身藏著的那塊玉佩。
這塊玉佩成色很好,看著值不少錢,因為常年貼身佩戴的緣故,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