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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辰,便已將一團亂麻也似的官司查了個水落石出,真真叫小女子佩服,佩服。”
莫長老的聲音裡有掩飾不住的得意,同時還夾雜起一絲輕蔑:“姑娘說笑了,百年以來本幫鴿堂一直是江湖中最大的資訊源頭,不管是皇親貴胄也好,市井潑皮也罷,只要被我們鴿堂追蹤,任憑何等的蠅營狗苟斧聲燈影也絕計包藏不住,至於姑娘交託的這樁事情嘛,不過是小事之中的小事而已……”
病無常3
黑暗中,他的聲音悶沉有力,字字彷彿擂在耳旁:“據姑娘的吩咐,老夫查到了京郊十浦縣的確有這麼一戶人家,男主人姓張名德,婦人張劉氏,在兩年前生下一子,乳名狗子,八個月前因感染天花,半個月內便夭折而亡,於八月二十當天下葬,因為唯恐傳染,張劉氏便將狗子的衣物玩意兒就地焚燒掩埋,唯獨還剩下一個木頭制的兔兒爺,因是孩子生前的最愛,所以一時捨不得丟棄就留了下來,沒想到八月二十九那日鎮上突然來了一箇中年男子,聽口音是京城人氏,看衣著打扮像是個僕役模樣,一進門就向張氏夫婦打聽可有沒有什麼狗子生前用過的東西,無論衣物玩意兒都好,一律重金購買,張氏夫婦見錢眼開,當場把那隻兔兒爺賣給了來人,賣得了白銀二十兩,後來用這筆錢購置了耕牛一頭,薄田十畝,算是走了個不大不小的財運……”
一字一句我都聽在心裡,面兒上強撐著不為所動,聽莫長老繼續說道:“經本幫弟子查證,原來這來買兔兒爺的中年男子,乃是京城裡一家老虎灶上的夥計,待東西買到手之後,便連夜趕回了京城,第二天一早趁著送水的機會,將這染痘兒孩兒的玩意兒,交在了姑娘府上三門以外,一個粗做老媽子的手上,再經那個老媽子的手,將東西夾藏在漿洗好的衣裳裡頭,送進了貴府二奶奶閨名喚作碧桃的房裡……”
我心下一沉,這一段果然和察斯切朗所說的一般無二,看來莫長老並沒有心存欺騙:“後來據情報得知,這件兔兒爺被一個叫繡禧的大丫頭,放進了二奶奶每天都要使用的妝盒裡頭,當時是九月初一,而九月初三當天晚上,二奶奶就在姑娘您的幫襯之下,產下了一個男嬰,不過因為母體感染了天花,所以孩子剛一落地,就立即夭折了……”
雖然是在意料之中,此時聽來卻還是如一計重錘狠狠砸在了我的心上:“這邊孩子剛嚥氣兒,那一邊前後腳就來了一群管家娘子,在將姑娘您的丫頭一一遣散之後,便動手將產房裡的所有傢什擺設全部更換下去,並將所有的丫頭連同二奶奶本人,一同就地軟禁在房中,門外插上鎖頭,由六個粗做老媽子輪班看管,最後將那孩子的屍身包裹進一個藍布包襁褓裡頭,連同那隻裝著兔兒爺的妝盒,還有大丫頭繡禧,一併帶走了……”
說到這裡,莫長老的聲調,越發趁興了起來:“後來的事情,便有幾分玄妙了,先是繡禧被押進了柴房,有管家娘子製作了偷竊財物的口供,按著她畫押認罪,那丫頭死活不肯,一番拷打下來被囚禁在柴房裡頭,半個時辰之後發現已經懸樑自盡了。而那一邊幾個小廝受管家娘子指派,帶著那個裝著兔兒爺的妝盒,還有裹著孩子的藍布襁褓,乘大車來在京郊十里之外的一片荒地裡,挖地三尺,將包袱妝盒一併焚燒掩埋,隨即回府覆命,各得了銅鈿十吊的賞錢……”
莫長老悶雷一般的聲音送進耳裡,就彷彿胸口赫然伸進了一隻大手,抓著我的心肝脾肺血脈經絡,狠命的一把攪扭搓揉,直撕扯的一片血肉模糊,一片血珠迸飛,卻原來從頭到腳,從裡到外,全部只剩下一地支離破碎而已,疼痛中感官已漸漸麻木,只感覺額頭上的汗珠,轉眼間已是潸潸如雨下。
莫長老殘忍的笑聲裡滿是輕蔑和得意,彷彿根本無視於我的痛苦,只顧繼續往下說道:“貴府果然家學淵源,就連出亂子也出的如此不同凡響,據一個時辰前得到的線報所說,那個被囚禁的二奶奶自生產之後一直沉默寡言,終日只是吃齋唸佛,似乎已經忘記了喪子之痛,不過上個月初的一天夜裡,她突然用一對兒價值千金的翡翠鐲子買通了一個看門的老媽子,偷偷帶出了一封信去,拜託鼓樓一家茶館的掌櫃,轉交給這家茶館一個熟客閱知,至於這個人嘛,就是江湖人送外號‘白玉煞’的後起之秀,與姑娘結伴同來的那個年輕後生……”
“至於那封信寫了些什麼,普天下怕是隻有那後生一人清楚,因為在他讀完那封信之後,一把扭了成團兒投進火中焚燬殆盡,而他本人也在第二天動身出發,獨自一人前往熱河避暑山莊,饒是那鐵桶一般的佈防,竟被這後生單槍匹馬冒死潛入,赤手空拳,將姑娘生生擄出了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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