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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的觀瞧著她,卻絲毫不覺拘束,一味仰著臉兒,嘴角微微含笑,彷彿心無旁驥似的,又彷彿猜透了我的心思,張口說道:“奴婢見姑娘方才那副做派,想來是把奴婢當成歹人了吧,呵呵,其實奴婢進來之前也跟我家主母正說來著。奴婢當時是說啊,‘您瞧瞧,人家出門在外遇上了難處,咱們施以援手傾力相助,這本來是件積德的好事,怎麼您反倒把人家給鎖了起來呢?’姑娘您猜我家主母怎麼說的”說著話,衝我極俏皮的揚了揚眉,“她老人家說啊,‘現如今外面世道不太平,人家一個姑娘家家,大黑夜裡背進個一身是血男子,若是被咱家庵裡那些糊塗姑子瞧見了,還指不定招來多少閒話的呢!並不為鎖,只為了護一個名節周全,料想人家是能夠體諒的。’姑娘您也知道的,如今那起子出家人的嘴巴,哪有一點兒吃齋唸佛的德行,貞潔烈女能說成淫娃□,英雄好漢能說成混混流氓,哼,京城宅門裡那些不乾不淨的事兒,倒有一大半這些姑子傳開去的!偏偏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只有自己個兒上著點兒心,還有就是求姑娘不要誤會嘍……”
她一口京片子說得蹦脆爽利,話裡話外又分析得頭頭是道,叫人聽著就舒服,我見她一番話雖說得在情在理,卻也並不敢全信,暗忖片刻之後,接言答道:“是芳兒小肚雞腸,誤會了娘子和尊長的美意,實在慚愧的很,還請娘子麻煩通傳引見,好叫芳兒當面拜謝尊長救命之恩才好。”
曹氏聽我這話,一時反倒收斂了笑容,面露難色,再開口時,連聲調也低了下去:“奴婢還請姑娘見諒,並非是奴婢推託,實在是我家主母此時身子有恙,不方便見外人,您若是有什麼話,就由奴婢代為轉達可好?”
我想了想,此地情勢不明,她家主母不願相見,恐怕是另有隱情,於是開口問道:“既是恩人有恙,芳兒也不便多做叨擾,煩請娘子代芳芳問候就是了。”見曹氏點頭,接著問道:“方才聽娘子的話語,似乎這裡是貴府的家廟所在?”
曹氏又點點頭,接言答道:“回姑娘的話,這裡的確是我家的家廟,諢名叫做‘飯顆寺’,只因前些日子主母常鬧噩夢夜夜不得好睡,起卦看時說是今年生肖忌諱命衝太歲,需暫避三個月,親戚人等一概不能見,否則怕是會有大禍臨頭,所以主母這才帶了奴婢幾個離京,來這裡吃齋靜養。”
我接著又問當日獲救之事,才知道兩日之前,她家主母清晨早起散步,剛開啟山門,就看見我一身是血倒在門前的臺階上,背上還揹著一個傷勢嚴重的皂衣人,她家主母生來信佛最是良善,見我二人有難,登時起了惻隱之心,趕緊叫人救進庵堂來,並委派本庵主持了了師太親自為皂衣人醫治,更有甚者,她家主母見我年紀尚輕品貌不蠢,心中不由的生出喜愛,便親自張羅為我梳洗沐浴,那一襲絲袍,便是她家主母親手挑選出來為我換上的。
曹氏說的流利,我卻聽的越發疑惑,心說那裡會有這樣的事情,即便她家主母當真如曹氏所說那般良善,也不該隨隨便便將如此一套華貴的旗袍給我一個來路不明的外人換上呀,更何況此地匪亂成災,我又一身是血懷揣利刃,她家主母乃是京城貴胄之家見多識廣,怎會不對我們起疑,更何況這一庵的姑子丫頭皆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智女流,若引進來的是個強盜響馬,豈不是有性命之虞嗎!
越想心緒越亂,聽曹氏脆滴滴嬌聲還在說個不停,不由煩躁起來,一抬手往懷中摸去,卻不曾想竟摸了個空,先前貼身收藏著的額孃的家信,此時尋不見了!
心頭一驚,不自覺又往懷中探去,裡裡外外翻了個遍,卻還是沒有家信的蹤影,不由皺起眉頭,見對面曹氏一時止住了話語,瞪大眼睛正瞧著我,只能收回手來,抹了抹衣袍上的褶子,掩飾著說道:“方才想起一樁小事,一時失態,還請娘子莫要見怪。”
我以為她驕縱慣了的人,被我無禮相待,必定是會惱怒起來的,卻不曾想那曹氏不但不怒,反而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全開了。站起身來一步上前輕輕挽住了我,極嫵媚、極可人意的輕聲說道:“奴婢斗膽揣測姑娘的心事,怕是在擔心與姑娘同來的那位壯士了吧?”
我聽她這話不由愣了一愣,自覺面上一紅,知道她是誤會了,卻也不好挑明,只能將錯就錯,小聲說道:“當日和芳兒同來的那位男子,也是芳兒的一位救命恩公,不知他此時可還安好?”
說到皂衣人,曹氏不由輕聲笑了笑,低頭想了想方才回道:“回姑娘的話,那位壯士現在已無大礙了。只不過他傷勢過重,又大都傷在骨頭,所以暫時還不能行動,姑且安置在後院將養著。姑娘您有什麼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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