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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也小的多,只要日後將養得當,便不會損毀了女兒家的容貌,三來也使得病人少受許多痛苦,不會叫痘毒逼入五臟,反被折損了體質。納蘭先生還說了許多醫理藥理上的話,奴婢聽著不懂也記不全,總之一是誇景嬤嬤醫術如神,二是恭喜姑娘大喜,從此可算是無憂了。”
五娘這許多話說的口乾舌燥,我聽得也是心酸不已。捫心自問,這大半年從嬤嬤學習禮儀以來,我只當她是嚴師,敬畏多過親厚,提防多餘交心,碧桃一事上面還險些將她也拉下渾水,今日卻得她這般捨身相救,怎不叫我慚愧非常,無地自容!
想著想著面紅上來,心中似有把匕首寸寸切割,直割的血淋淋的疼痛,不由的心緒紊亂氣息不調,喉嚨作癢激起一陣咳嗽來,五娘急忙上前扶住我,輕輕拍打後背,一邊拿手替我捋著背,一邊輕聲勸道:“姑娘好容易渡過這一劫,正是該好好將養才是,從前您成天價又是讀書又是管事兒的,沒日沒夜的操持,我們看著都替您辛苦,您自己倒跟在罈子裡似的,什麼事兒都敢往身上攬,這日積月累下來,可不就把身子折磨壞了嗎……”
話說到半截又打住了,只低頭專心為我捋著背,我雖咳得胸口撕痛,腦子反倒更清晰了,知道她此刻必是有話要說,於是也垂下了頭,重新靠回枕上,一面伸手要往枕下去尋帕子,一面強清著嗓子對她說道:“五娘自小看著芳芳長大,有什麼話不好當面說的,趁著眼下只有咱們娘們,還請五娘莫有顧忌,有話直說。”
五娘打門襟盤扣兒上抽出手絹,給我遞在手中,自在繡墩上正了正坐,眉宇間一掃先時媚容,低頭斂目,語音低沉道:“奴婢不敢託大,只是打從姑娘還在襁褓時就由奴婢抱著照料,到如今十幾年也看著過來了,姑娘的性情除了福晉,這滿府上下只怕也就是奴婢最明白知道了。所以今兒個有些話奴婢一定要說,姑娘您愛聽也好,不愛聽也好,都請容奴婢先把話說乾淨了,說完之後要打要罰,全憑姑娘做主,奴婢絕無半點怨言。”
見我輕輕點頭,五娘這才又正了正身子,接著說道:“姑娘您是個靈巧人兒,又識文斷字,更難得這份兒心腸良善,打您管事兒以來,凡事兒無不以祖宗家法為綱,賬面清晰律令嚴明,該賞不罰該罰不賞,府上孤寒人都得了您的恩情,沒飯吃的有了飯吃,沒衣穿的有了衣穿,心裡直念著您的好兒,像張媽媽小容奶奶那幾個,還在家裡給您立了長生牌位早晚供奉,這些怕不都是您的功德。”
“這是打正面兒看來,卻還有一層兒要從反面兒去看的。府中帳上的銀錢雖說是不少,卻也終是有個定數的,這邊寡婦孤老兒增了,自然有一邊兒就是減了的,這增了的一邊替您唸佛求您長命百歲,那減了的一邊雖是面兒上不說,實則卻恨得您牙癢,雖說只是桌上少了一盤菜,櫥了少了一件衣的差別,卻也是想起來就惱恨,於是小處刁難,小話埋怨,若不是還對二房福晉忌憚三分,怕不早把些閒話說給老太太聽去了。”
“這要說起來,她二房福晉也不是省油的燈盞,自打她嫁進府來就主持內務,這麼些年經歷下來,此種人情世故有什麼不明白的,眼看著這兩年府中各房主子的用度日益增大,受窮的老家人背地裡嘀嘀咕咕怨聲載道,憑她一個沒生過孩子的填房,哪怕是再精明幾分厲害幾成,若不是仗著孃家身份貴重老太太寵愛,怕早是彈壓不住了。”
“在此情勢之下,二房福晉勢必需要改舊換新,兩頭平衡一下了,卻又不想為此開罪了各房人等,於是就要蒐羅出個趙子龍來,好替自己這個孔明衝鋒陷陣,自己只須坐在城頭安心彈琴就好了。闔府之中一路看過去,淳主子脾氣一向不對路,又自小得老太太溺愛,最是個吃不得苦的淺水龍,二奶奶雖是自家媳婦,卻苦在沒有勢力,心思也過分深沉了一些,也是個不堪用的,烏雲珠齊蘭珠雖也不錯,卻是一個嬌氣一個老實,做個姨娘丫頭算是好的,要做大將就差的不是一點兒半點兒了。看來看去,唯有姑娘您稱得起是個人才,一來我們大爺常年戍邊,福晉又多個災病,姑娘從小就知道照應家裡,遇事兒有個主意擔待。二來老爺一向高看姑娘一眼,又有個才高八斗的伍先生自小授課,教導的您這份兒見識氣度怕不比尋常女兒家高出百倍,有這兩條佔先,再加上咱們福晉和二房福晉一向走的親近,二房福晉不挑您做這趙子龍,那還有誰能擔此重任呢。”
“可是這趙子龍也不是好當的,套句福晉常掛在嘴邊的話,不吃苦中苦,難為人上人,其實福晉一早看出姑娘您的辛苦,卻也只能生生憋在心裡,幾次想開口,卻幾次把話又咽回去了,不是她做額孃的不知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