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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之類清毒安神的藥材,姑娘服下去後便沉睡不醒,可是如此?”
織瑞趕忙答道:“正如嬤嬤所言。打從出府到今日,一共開了六張方子,每一副俱是以涼藥為主。”
一時無語,氣氛霎時收緊,眾人的聲音都不由輕了下來,室中只聞得見陣陣藥氣,在炭火燻烤的灼熱裡,越發覺得沉重壓抑,直叫我昏昏欲睡。
景嬤嬤的聲音不含一絲情緒:“這幾日,你可有按方子伺候姑娘吃藥?”
織瑞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響,卻把頭垂了下去,緊緊咬了咬嘴唇,待再抬頭時,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只聽她輕聲說道:“回稟嬤嬤,這幾日以來,織瑞並未按這些方子伺候姑娘服藥。”
這一句話說出,如一滴水落在燒紅的鐵鍋上,屋子裡霎時就炸開了鍋,五娘第一個耐不住,一個箭步逼上前來厲聲問道:“你這丫頭竟敢如此行事,可是存心想害死姑娘嗎?”
織瑞撲通一聲跪在地下,卻將腰肢挺的筆桿溜直,也不理會五娘,只衝著景嬤嬤叩頭求告道:“嬤嬤明鑑,織瑞絕非有意妄為,只因為這藥方開的大有問題。”
只聽榻旁一聲輕笑:“喔,老身這倒要聽聽,究竟這太醫院開的金貴方子,哪裡會是出了岔子?”
織瑞俯身咚咚叩頭:“嬤嬤聖明,這些方子裡面,最早一副乃是太醫院的醫正王太醫所開,姑娘服下之後便沉睡不醒,渾身的痘兒不見發,只是漲得暗紅透亮。因奴婢自己出過痘兒,小時候也從父讀過幾本醫書,知道此乃是凝滯沉痾之象,表面兒上用安神藥物使病患一味沉睡,看著不哭不鬧挺安穩的,實最是治標不治本的蠢辦法,不但對病症無益,反而會令毒氣壓積在姑娘體內,使病情更加沉重。後來又陸續有三位太醫送來方子,奴婢見俱都大同小異,這才擅作主張,不敢給姑娘再用湯藥。從斷藥到等來嬤嬤,一共只給姑娘服了一次藥,直到今晚,姑娘的病已經足足拖了六天五夜了。”
五娘在一旁開口問道:“那麼這幾日來,你端進端出,都給姑娘服了些什麼?”
織瑞的聲音理直氣壯,“奴婢每日只給姑娘溫糖開水服下,為的是護住心肺,保全體力,雖對病症沒有好處,卻也絕非會同太醫院的方子那般,治不了病,也救不了命!”
景嬤嬤一直未有言語,默默聽完,待再開口時,竟是斬釘截鐵的生硬:“做得好,就是這個道理!那些太醫院開的藥方,都是些銀樣兒蠟槍頭,看著滿滿登登全是好藥材,清點起來一些尋不著錯處,實則全是不解藥理!這涼藥不是開不得,卻實是用錯了時辰,所謂小瀉小補,那時須得等在痘兒破漿之後才可用的,此時一味只敢清毒,不但不能發痘兒,反而會引毒氣入臟器,若不是姑娘平日身子骨將養的紮實,只怕一劑藥就能要了命去!織瑞雖是擅作主張,卻不也正是大功一件。眼下莫要再提太醫院的方子,一切行事須得都按我說的辦!”
一時沉寂了片刻,似是眾人都沉默不語。稍時,有五孃的聲音輕輕說話:“嬤嬤莫要動氣,奴婢倒是有個淺薄見識,自以為這太醫院是給皇上太皇太后問醫看疹的所在,這些方子和藥材是臨出來時,老太太特特吩咐用的,我們若是就這麼著不加理會,將來怕不是又要給人落下口實!奴婢倒是有個蠢念頭,只這邊簷下的小爐子照舊按方煎藥,照舊端進屋來,卻不給姑娘服用,橫豎擱在一邊,只當沒這碗苦湯子就是了,除此之外一應事宜,俱都一絲不苟按照嬤嬤的指示行事,絕不敢有半分違背……”
稍過了片刻,景嬤嬤原本坐在床邊,此時已是站起身子,朝前走了幾步,衣裳悉率作響,似是邊走邊思索,待再站住時,只聽她的聲音堅定道:“五娘果然心細如髮見識深沉,就照這個意思去辦吧。”
屋裡的氣氛立即松範下來,一邊織瑞也過來給五娘施禮:“方才是奴婢一時情急亂了陣腳,言語上頭這才怠慢了五娘,還請五娘莫要見怪才好。”
一時五娘上前攙扶起織瑞,小聲說道:“這是說的哪裡話,咱們的心思都是一樣,左右都是為了姑娘能渡過一劫。如今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咱們娘們幾個就莫要再講這些個假巴意思了。”
座下人等附和聲音連成一片,嬤嬤似也微微激動,卻在須臾間抹平了心緒,再開口時,聲音重又恢復鎮定:“既然如此,今夜少不得要勞煩各位了。墜兒,你去一趟廚房,多取些鱉血,再要些鹽巴胡椒來用。匣兒,你帶幾個人,把姑娘床邊這幾層的帳子都給揭開了,一層也不許留下來,都須得在床柱上牢牢綁住了才行。五娘,你去看著一點兒,除了姑娘貼身的丫頭留下來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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