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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藥囊裡取出一枚白瓷瓶,一疊白紗布,一把小銀剪,又從瓷瓶裡傾出若干淡紅粉末,點在傷處,用白紗精心纏好,剪斷之時,順手打了一個蝴蝶結兒。
谷縝看到這裡,再也忍耐不住,噗的一下,笑出聲來。
“這算什麼?”虞照窘迫已極,瞪了瞪那蝴蝶結,又抬眼望著那夷女,眼裡幾欲噴火。那夷女卻故作不見,給他拉上衣衫,拍拍他臉,笑眯眯地道:“好啦!這樣才乖呢。”虞照氣得七竅生煙,偏又發作不得,鼓起兩腮,眼裡似要噴出火來。
那夷女又問道:“阿照,這兩人是誰呢?”虞照呸了一聲:“什麼阿照?叫得肉麻兮兮的。”那夷女道:“你不叫阿照,難道叫阿貓阿狗?”
虞照說她不過,瞪了一會兒眼,忽似洩了氣的皮球,軟將下來,嘆道:“這個是東島少主谷縝。”那夷女聞言吃驚,未及細問,虞照又指著陸漸道:“這人,這人,咳,我也不知他的名字……”
陸漸上前一步,作個揖:“仙碧姐姐,別來無恙。”原來他乍見仙碧,心中一時驚濤駭浪,恨不得立馬相認,但又見仙碧與虞照鬥口,不便相擾,此時見問,才出口相認。
仙碧面露訝色:“你,你是……”陸漸低聲道:“我是陸漸呀!”仙碧驚喜交迸,繼而又疑惑道:“你的樣子怎麼變啦?”陸漸道:“因為一件大事,我戴了面具。”說到這裡,他忍不住道,“姐姐,阿晴……”仙碧不待他說完,忽笑道:“諸位請上船,先去我的蘅荇水榭,慢慢說話。”
陸漸心懷疑惑,與眾人上船,飄行數里,遙見一座曲廊精舍,鄰水依林,吞吐煙雲,榭邊幾名靚妝少女,正在洗衣打鬧,瞧見仙碧,均是歡笑招呼。
虞照大皺其眉,憤然道:“地部怎麼盡招些女孩兒?每次聚會,都鬧得跟麻雀一樣。再說了,地部神通不離土性,一群女孩兒玩泥巴,成何體統。”
“你這個死腦筋,才不成體統呢!”仙碧道,“聽說天劫之後,女媧娘娘造化萬物,便是以水和泥,捏作一個個小人小獸,再吹一口仙氣,那些泥人泥獸呀,就活過來了。女媧娘娘是女孩兒,是故女孩兒玩泥巴,自古有之,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虞照冷笑道:“強詞奪理,胡說八道。”仙碧道:“你呢,頑固不化,憤世嫉俗。”
兩人一邊鬥嘴,一邊棄舟登岸,來到精舍中,仙碧笑道:“陸漸,這裡沒人瞧見,你可以摘下面具了吧?”
陸漸摘下面具,仙碧凝視他半晌,拍手笑道:“這孩子,也生俊了呢!”轉頭對虞照道,“這就是我在姚家莊遇上的那位少年,他冒死去尋北落師門,卻一去不回,那把火將姚家莊燒成白地,我還以為他未能倖免,難過了好久。”
虞照點頭道:“原來是他,怪不得。”轉頭對谷縝道:“你交的朋友很好,理應浮三大白。”谷縝笑道:“好啊,我奉陪。”
仙碧瞪了二人一眼,道:“來到這裡,不許喝酒。”虞照好似臀部捱了一刀,嗖地彈起,怒道:“豈有此理!”仙碧卻不瞧他眼中怒火,慢慢道:“酒能亂性,我這裡都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你們幾個大男人,要是喝多了,鬧出什麼事來,怎麼了得。”
虞照大聲道:“我量大如海,別說三大白,三百大白,也是小事一樁。谷老弟我也能擔保,不過……”望了陸漸一眼,驀地洩氣,咕噥道,“這小子倒是難說得很。”
仙碧啐道:“我這好弟弟人最老實,我才不擔心他呢?卻是你們兩個,我不放心。”虞照悻悻坐下,見有少女捧來清茶,他賭氣昂首,瞧也不瞧一眼。
陸漸道:“姐姐,阿晴……”不料仙碧又搶先一步,問起他逃生經過,陸漸只得將自己被寧不空所擒,前往東瀛,又如何被煉成劫奴,在織田家苦熬,最終遇上魚和尚,逃出寧不空的魔掌,回到中土。陸漸只怕仙碧與虞照生出誤會,故意忽略了谷縝被囚之事。
饒是如此,這一段曲折驚險,谷縝聽過還罷,仙碧和虞照卻是聽得入神,聽到陸漸被煉成劫奴,仙碧臉上倏地血色盡失,虞照更是大怒,拍案喝道:“虎走天下吃肉,狗走天下吃屎。寧不空這鳥賊,走到哪兒都是禍害!”
再聽說魚和尚坐化,二人又不約而同對視一眼,虞照嘆道:“晦氣,這世間的良心又少了一顆。”
陸漸說完,汗顏道:“北落師門隨我流落天涯,多年來相依為命,誰知將到中土,還是將它丟了。”仙碧也覺難過,默然半晌,悠悠道:“如此說來,你既是金剛門人,又是寧不空的劫奴了?”
陸漸點頭道:“魚和尚大師臨終前讓我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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