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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出,辦得到,我已失去阿晴,還要再失去爺爺麼?”想到這兒,他攢袖拭去臉上泥汙,努力打起精神,向著山莊走去。
越近那喧囂之處,陸漸步子越發艱難。道路兩旁,風光佳秀,青山疊嶂,林煙翠寒,恰似兩道青色長眉,杳杳去遠,翠濃深處,流雲淡淡,絕似眉間淚痕,俄而飄來,環繞在陸漸身邊,悽傷之意,絲絲入骨。
這時忽聽馬蹄聲響,有人冷笑道:“又來一個吃白食的,少爺也真是,設什麼流水筵席,做什麼狗屁善事,白白喂肥了這些臭要飯的。”陸漸轉頭望去,只見兩匹駿馬迤儷而來,其中一匹馬上坐著一人,正是沈秀的貼身奴僕孫貴,側目瞥著自己,嘴角掛著一絲譏笑。另一個騎士呵呵笑道:“你又不是不知,少爺做這些事,不過是哄夫人開心。再說了,這次倒賣穀米,少爺不是狠狠賺了一筆?幾百桌菜餚,九牛一毛罷了。”
孫貴卻將臉一沉,喝道:“劉榮,你說什麼渾化,誰說少爺倒賣穀米了?”劉榮臉色一變,瞧了瞧陸漸,驀地眼露殺機,長鞭一圈,便向陸漸頸項纏來,不料鞭到半空,斜刺裡飛來一鞭,將劉榮馬鞭纏住,劉榮回頭愣道:“孫貴,你擋我作甚?”孫貴冷冷道:“今日是少爺大喜,不宜見血,料想這個臭叫花子,也不懂什麼。”劉榮面露尷尬之色,哼了一聲,揮鞭擊馬,飄然去了。孫貴望了陸漸一眼,見他神色呆怔,不覺嘿嘿一笑,打馬隨在劉榮身後。
陸漸不覺心潮起伏:“如此饑荒,沈秀還在倒賣穀米,真可謂喪盡天良,尤可恨的是,他還瞞著母親,假裝仁義。如此敗類,阿晴怎能嫁給他……”想到這裡,不由心如刀割。
走了約莫里許,遙見前方一座莊園,背依青山,柳林環繞,粉白圍牆曲折如帶,走得近了,但見莊前亂哄哄的,設了三百來席,流民百姓紛紛圍坐,爭搶饃饃稀粥,身後尚有不少人等候,前者吃罷,後者又來。
陸漸心道:“這不就是所謂流水席麼?”當下越過眾人,方到莊門,便被莊丁攔住,喝道:“臭叫花子,一邊等著。莊子裡只接貴客,沒有請柬不得入內。”陸漸一皺眉,抬眼望去,但見山莊門戶壯麗,左楹柱上以隸書寫道:“天得一則清”;右楹柱上寫道:“地得一則寧”:門首橫書四個打字:“四海淡然”。
正猶豫是否入內,忽聽莊內鑼鼓鳴響,人聲鼎沸,正不知發生何事,忽見那劉榮走出莊門,大聲道:“方才胡總督請了聖旨,沈秀沈公子賑災有功,特賞御酒一瓶,白銀五十兩,授從五品官。沈公子與民同樂,在場的,再賞一個白麵饃饃,兩勺稀粥。”
眾人大喜,紛紛向著莊內跪拜,恭祝沈家少爺多子多孫,福壽永昌,莊園上空一時嗡嗡聲不絕,盡是阿諛奉承之言。劉榮掃視眾人,神色既是得意,又有幾分不屑。忽聽莊內鞭炮聲響,不覺喜道:“迎新人了。”轉身入莊。
陸漸聽到這裡,心一急,快步趕上,門前莊丁張臂欲攔,陸漸只一閃,身如無物,早已穿過眾人阻攔,到了莊門之內。眾莊丁又驚又怒,齊叫道:“臭叫花子,哪裡走?”紛紛搶上來捉拿陸漸,不料陸漸身法展開,身在人群,如魚得水,一扭一動,身周眾人便覺身不由己,自然讓開一條路來,待得陸漸經過,即又合攏,將一眾莊丁擋在外面。
到了人群前方,陸漸舉目一瞧,只見沈秀身著珠繡吉服,意氣風發,手拽紅綢,牽著新人。那新人披大紅蓋頭,霞裳絢美,一雙白嫩纖手,盈盈握著半截紅綢,步步生蓮,儀態動人。
陸漸一見那女子身形,心尖兒也似顫抖起來,淚眼模糊,喉間乾澀。轉眼望去,喜堂華美無比,大紅喜字下,沈舟虛夫婦並肩而坐,沈舟虛仍是一襲青衫,容色淡定,不見喜怒。商清影卻一掃素淡,身著盛妝,柳眉杏眼,膚白如玉,風韻楚楚,竟壓過喜堂上下一眾丫鬟貴婦,惹得堂下客人紛紛猜測,若是新娘子揭了蓋頭,這婆媳二人誰更美麗一些。
商清影見了愛子,喜上眉梢,只覺兒子風神俊秀,世間男子無人能比;又想到兒子娶了媳婦,勢必再無往日那般依戀自己,又不覺有寫悵然若失。恍惚間,忽聽司儀扯起嗓子,命新人先拜天地,再拜高堂。商清影眼見沈秀下拜,怕他硌痛了膝蓋,沈秀雙膝甫一著地,便伸手扶起,撫著沈秀鬢髮,輕聲道:“好孩兒,娶了媳婦,可得好好對待人家。”沈秀笑道:“媽,還用你說麼?我不但對她好,更會加倍孝敬孃親。”商清影心頭一亂,眉眼泛紅,為掩窘狀,連聲道:“好孩子,好孩子。”
沈秀心中得意,轉眼看向沈舟虛,卻見他斜眼睨來,嘴角掛著一絲冷笑。沈秀不覺麵皮發燙,忽聽司儀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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