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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得一聲悶哼,兩足離地,栽向無底深谷。
小老頭兒大驚,急忙伸手去拉,卻已不及,不由回頭怒道:“老笨熊,你怎麼連傻小子也擠下去了?”巨漢將手一攤,苦笑道:“猴兒精你沒長眼麼,這小娃兒人又蠢,武功又高,若不用些狠的,怎麼勝得了他?”小老頭兒不由語塞,直起身來,望著下方幽沉深淵,長長嘆了口氣,說道:“殺了萬賊是功,但害死這少年,功過是非,真是難說得很了。”巨漢唔了一聲,望著黑洞洞的谷底,臉上嬉笑全無,眉間皺起一個深深的川字。
陸漸身在半空,只覺耳邊風急,陰冷潮溼之氣從下湧來,生死關頭,他將青衣人負在背上,凌空翻身,使“多手足相”,四肢咯咯暴長,挽向崖壁,“長手足相”與古瑜伽相近,能令手足筋絡拉長。陸漸連使兩次,均未挽到任何借力之物,直到第三次,左手才碰到一角尖石。
絕處逢生,陸漸驚喜欲狂,借這微薄之力,化身“扶搖相”,雙臂分開,翩然貼近崖壁,旋即變“龍王相”,伸腳撐中絕壁,躥向對面山崖,以“神魚相”一個翻騰,用“雄豬相”撞中對面崖壁,擰身右躥。這一串變相,本是陸漸攀登“天生塔”時悟出,只不過當時向上攀登,如今卻是向下降落,略加變化,便輕易化解下墜之勢。陸漸雖也有心縱返棧道,但連番苦鬥,精力俱疲,下墜之勢雖緩,逆勢而上卻是不可能了。
谷底極深,足足降落一柱香的工夫,陸漸眼前越來越暗,忽覺雙腳一涼,沒入水中,那水奇寒刺骨,陸漸頓時打個寒戰,施展“神魚相”游到岸邊,找一塊巨石坐下。
青衣人沉寂已久,不知死活,陸漸叫了兩聲“前輩”也無人答,摸他肌膚,所幸還有餘溫,脈搏亦有輕微搏動。陸漸鬆一口氣,拔去他肩頭匕首,封住血脈,再運“大金剛神力”,度入青衣人後心,神功入體,陸漸只覺青衣人體內藏有好幾股極雄渾的真氣,剛柔不一,縱橫糾結,神力一至,立生兇猛反擊,陸漸吃驚不已,若非他神功綿長,幾乎壓制不住。
陸漸凝神與那怪異真氣鬥了時許,那真氣稍稍屈服,收縮回去,隨即便聽青衣人唔了一聲,甦醒過來。陸漸喜道:“前輩你沒事麼?”青衣人虛弱道:“這是什麼地方?”
陸漸將寡不敵眾、墜下棧道的事情說了,青衣人嘆道:“這本是一條地底陰河,日久月深,竟將這地方掏空了。”陸漸道:“待我養好精神,便帶前輩上去。”
青衣人舉目上看,崖壁高絕,青空渺如遊絲,似有若無,不覺嘆道:“不必急著出去,我對頭既多且強,倘若知道我神通大減,尚在人間,勢必蜂擁而至。還不如將計就計,讓上面兩人以為我們已經摔死,心滿意足。然後待過了這幾天,再行潛出,便可神鬼不覺了。”
陸漸大覺有理,卻又疑惑解難,忍不住道:“前輩,那二人如此追殺於你,到底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青衣人道:“也沒什麼深仇,志趣不合罷了。”陸漸訝道:“志趣不合也要殺人?看他們的樣子,我還以為有殺父殺母的血仇呢。”
青衣人冷笑一聲,說道:“孩子你不懂,自古以來,因為志趣不合殺人的多了。說遠些,秦始皇焚書坑儒,漢武帝罷黜百家,唐武宗崇道滅佛,哪一次不曾殺人?說近些,本朝開國之時,思禽先生與洪武帝志趣不投,結果洪武帝屠滅九科門生,將思禽先生趕到西域不毛之地,鬱鬱而終。至於從古至今,因為和當權者志趣不合,慘遭貶謫甚至掉了腦袋的文官武將更是數不勝數,蘇東坡一代文豪,因為寫詩諷刺新政,被投入大牢,嚴刑拷打;嶽武穆蓋世武功,只因一意北伐,拂逆了宋高宗求和的心意,竟也冤死在臨安獄中。”
這些典故陸漸有的聽說過,有的卻是一無所知,呆了呆,說道:“即便志趣不合真會殺人。但前輩隱居深山,又對他們有什麼妨礙?”青衣人冷哼一聲,道:“樹欲靜而風不止,我活著一日,他們心裡就會害怕。”說罷激動起來,在黑暗中拼命咳嗽,幾欲窒息,直待陸漸在他後心度入一股真氣,才緩了過來,嘆道,“慚愧,慚愧。”
陸漸道:“前輩病得不輕?”青衣人道:“當年練功不慎,留下痼疾,纏綿多年,倒也習慣了。”陸漸怪道:“幹麼不去醫治?”青衣人冷冷道:“我這病古怪得很,豈是世俗庸醫治得好的?”陸漸心生憐憫,嘆道:“那麼有醫治的法子麼?”青衣人沉默半響,忽而笑道:“你這孩子,恁地好奇?”
陸漸不由麵皮一紅。卻聽青衣人長長嘆口氣,說道:“我練的武功暗合天道,與眾不同,你知道什麼是天道麼?”陸漸想了想,說道:“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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