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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及此,谷縝細看陣圖,畫圖者必是著意刁難,並未標明,所幸谷縝自由酷愛航海,北斗北極乃是航海家千古不移的指標,谷縝夜夜觀望,北斗之形,便如烙在心上,如今七星中六星定位,搖光一星呼之而出,谷縝略以計算,便發現第七星不在別處,正在島嶼西南。
谷縝狂喜不禁,奔到高處,從懷中取出羅盤,因為常年經商,道路方向十分要緊,故而谷縝羅盤從不離身,即便金銀丟失,也決不丟掉此物,此時自然大派用場,磁針一轉,立時指明搖光方位。谷縝,一陣風奔了過去。
一路上樹藤交纏,草木齊身,一眼清泉彙整合溪,叮叮咚咚流向大海。溪邊散佈若干藥材,田七,黃芪,天門冬,均是中華之物,谷縝不覺暗暗嘆息:“這些藥材一定都是花祖師帶來的,可嘆她一代聖手,卻不能造福華夏,流芳千古,反而老死絕域,寂寞無聞,人生大悲,莫過於此。”
溪迴路轉,樹木漸稀,前方陡然開闊,一座觀星石臺平地而起,下寬上窄,形如金字,階梯嚴整,面朝大海,雖已藤蔓叢生,苔蘚斑駁,然而氣象巍峨,一如故往。
谷縝遊目四顧,分開一處長草,只見渾天儀旁,蜷著一尊石猴,穆穆端坐,正是“搖光”猴無疑。石猴身後,亦有一根尾巴,高高翹起,指定遠處,谷縝順勢望去,下臺的石階在日光下投出一片暗影,沒入一片嵯峨礁石。
谷縝舉步下臺,沿途察看卻是一無所獲,想到姚晴生死在即,心中焦急起來,找到一根樹枝,沿途亂捅,只盼捅出一個洞穴,從中鑽出一條蛇來,這麼邊走邊探,不多時便至海邊,再往下去,便是冰涼海水。
谷縝立在海邊,沉思一陣,復又回到臺上,注視猴尾所指之處。此時日已向西,天邊湧出絢爛霞彩,階梯暗影徐徐收攏,變化得細細長長。這時間。谷縝只覺心子猛地跳了一下,驚奇發覺,太陽越西,石階陰影越像一隻大蟒,頭尾俱全,栩栩如生,去著腰身彷彿從黑暗中汲取靈性,搖頭擺尾,與西沉的夕陽背道而行,遊向大海。
谷縝騰地跳起,轉眼之間,趕上那道蛇影,這時間,夕陽已漸漸沒在觀星臺後,蛇影越變越細,終於化為一點,鑽於礁石下方,渺無蹤影。
“蛇窟,蛇窟,原來如此。”谷縝蓄勢運掌,猛然一推,那塊礁石立時晃動起來,谷縝見其活動,心頭更喜,運足真力,又是一推,礁石骨碌翻倒,轟隆隆滾入海里,礁石下方,露出一扇圓形石門,門有銅環,綠鏽斑斕。谷縝一把攥住,奮力提起,石門哐然洞開,森森寒氣撲面而來,谷縝不由得倒退半步,定眼望去,石門之下,一排石階蜿蜒曲折,通向幽冥深處。
樓中沉寂,時而傳來一聲鳥啼,陸漸、姚晴依偎而坐,注視窗前光陰,只覺光陰雖短,一點一滴也是彌足珍貴。
陽光暗淡下去,投進窗內,帶著淡淡的血色。姚晴忽地輕輕道:“陸漸……”陸漸道:“什麼?”姚晴道:“帶我去海邊。”
“海邊?”陸漸道,“那裡風大得很。”姚晴哆嗦了一下,固執道:“我要去。”陸漸看她一眼,不願違拗,抱著她起身出了石樓,飛身來到海畔,卻見舢板孤零零扣在岸邊礁石上,陸漸不覺尋思:“谷縝去了哪兒呢……”念頭方轉,便聽姚晴喃喃道:“陸漸,太陽快落山啦。”
陸漸抬頭望著夕陽,幽幽道:“是啊,快啦。”
姚晴道:“我想好好看。”陸漸點了點頭,抱著她坐下來,姚晴注目西方,過了片刻,忽道:“這落日好看麼?”陸漸道:“好,好看的。”姚晴笑笑,驀地鼓起所有力氣,叫一聲:“太陽要落山啦……”陸漸一怔,呆呆望著她,姚晴卻是悽然一笑,喃喃道:“真不甘心啊……”陸漸又是一怔,姚晴勉力笑笑,慢慢閉上眼睛,輕輕地道:“陸漸,太陽落山啦,我,也該去啦。”
陸漸悲不能抑,吐出一口氣,悽楚道:“阿晴,你真的要去麼,也好,我陪著你。”姚晴吃了一驚,叫道:“別……”欲要張眼,神志卻已模糊起來,恍惚感到陸漸站起身來,向著海中走去。
落日已至海平線上,蒼涼的海面染上一層驚心動魄的血色,陸漸踏入這血也似的水中,注目落日,忽然象棋生平重重,悲的,喜的,哀的,怨的,親的,仇的,引人哭,引人笑,叫人留戀,也令人失落,生平事有如一幅漫漫長卷,掠過心頭,旋又置諸腦後。
海水越來越深,先到足踝,再至膝蓋,陸漸心如空白,眼前一片金紅,懷中的女子輕的出奇,好像變成了一團清風,無法把握,不可留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