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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碧微笑不語,陸漸說道:“仙碧姐姐的老家就是這個英吉利。”蘭幽笑道:“失敬失敬,無怪我瞧仙碧小姐不似尋常的西域人,不曾想竟然來自如此遠方。說起來,我姐妹隨主人行商,也只到過法蘭克,那隔海之國從沒去過。”仙碧淡淡一笑,說道:“我也沒去過,只是自幼耳聞罷了。”
谷縝皺了皺眉,回望莫乙,卻見他正凝視“紫微儀”,掐指心算,過了半晌,忽地叫道:“我們要過海。”
眾人心頭都是應聲一沉。多日來晝夜趕路,幾乎沒有多少閤眼的時候,無論男女都是疲憊不堪,但目下看來,前途仍是無窮無盡,不勝迷茫。抑且海中不比陸地,陸地上縱有沙漠高山,惡徒盜匪,卻也奈何不得這群高手,海中風波變化,卻是萬分莫測,颶風一起,便有滅頂之災,任你武功再高,也是無用,一旦遇上逆風,海上行駛之速遠不如陸上快捷,姚晴又是這般模樣,就算沒有颶風海嘯,日子一長,也能將她活活拖死。這些念頭眾人嘴裡不說,卻都是不知不覺流露在眉梢眼角,陸漸看得分明,心底一痛,湧起深深絕望。
這時忽見谷縝呼的一聲,跳下馬來,幾步走到海邊,伸出食指蘸了蘸海水,又送入口中,咂了又咂,似在品味。
虞照不由大奇,問道:“老弟,這海里是酒麼?”谷縝笑道:“什麼酒,都是水。”
虞照道:“若不是酒,你嘗它作甚?”谷縝笑道:“我看這裡的水和東海的水誰更要鹹一些。”
虞照不覺莞爾,問道:“結果如何?”谷縝道:“這裡似乎鹹一點兒呢。”
仙碧忍不住道:“谷縝,這當兒你還有心說笑,到底過不過海?”這些日字裡,眾人儼然已將谷縝看作領袖,無論大小事宜,都是交他處理,谷縝也無不安置妥當,致令人人滿意,此時過海與否乃是大事,自然也要由他決斷,一時間,二十多道目光盡都落在谷縝身上。
谷縝掃了眾人一眼,笑了笑,說道:“過啊,怎麼不過?為了山九仞,焉能功虧一簣?”
仙碧苦笑道:“就怕這山才兩仞三仞,那才叫人絕望。”
谷縝道:“大夥兒如何我管不了,在我谷縝眼裡,卻從無絕望二字,即便帶在九幽絕獄,不見日月,吃著餿臭飯菜,我也沒有絕望過。人生在世,大不了一死,我谷縝便是一死,也要死得豪氣,縱不能青史留名,也要叫這天這地記得我這個人。”
說到這裡,海岸邊一片機警,只剩下浪濤的嘩嘩聲和駿馬的喘息聲。谷縝深深看了陸漸一眼,驀地翻身上馬,揚聲道:“誰跟我去找船?”青蛾大聲道:“我去。”薛耳也道:“我也去。”
谷縝瞧著二人,笑道:“你們兩個真是婦唱夫隨,叫人羨慕呢。”青蛾微露笑意,薛耳卻且羞且喜,臉上蒙了一快紅布也似,頭也抬不起來,谷縝瞧了,也不好再拿他來打趣,嘻嘻哈哈,當先去了。
過了兩個時辰,三人帶了一艘兩桅海船回來,船隻狹小,僅能容人,不能載馬,眾人只得棄了馬匹,任其自去,那些馬匹從波斯奔跑至此,均已十分疲憊,抑且日夜相伴,騎手與坐騎已生出莫名情誼,分別在即,不免悵然,幾個女子望著瘦馬身形,雙眼都是微微泛紅。
船上水手多是法蘭克人,見這群乘客形貌古怪,華夷混雜,心中均是無比好奇,紛紛探頭觀望,直到船長催促,才戀戀不捨,各就各位。而眾乘客奔波多日,疲乏欲死,藉此乘船時機,或是睡覺,或是大坐,努力恢復精力。
谷縝擔心前途,卻是全無睡意,領著蘭幽與那船長攀談海峽對岸情形,蘭幽從中通譯。船長是個五旬老頭,見了漂亮姑娘,心懷舒暢,談興大起,說道:“你問那邊啊,近來老瑪麗死了,給她妹子,那個小小的伊麗莎白丟下個爛攤子,更麻煩的是,小伊麗莎白是新教徒,不是天教,法國的王和南邊的菲利普都不高興,羅馬的教宗也不高興,他們喜歡蘇格蘭的小瑪麗,不喜歡這個小伊麗莎白。看吧,要出大亂子了。西班牙的大船像流氓,天天都在英格蘭的海邊晃盪,這個月我已經看到第七艘了。英格蘭的穿就像剛孵出來的小雞,被老鷹堵在雞窩裡,出不了海,看吧,一定會出大亂子的,小伊麗莎白要下臺,蘇格蘭的瑪麗會做上她的位置。”
谷縝聽的一頭霧水,詳細詢問方才隱約明白,海那邊的國度分為英格蘭和蘇格蘭,各有一個女王,蘇格蘭的女王是天主教徒,英格蘭女王是新教徒,糟糕的是,海這邊的王,法王和西班牙也都是天主教徒。這兩種教信奉的神明雖然差不多,教規儀式卻大有不同。新教徒成為女王,讓海這邊的王十分生氣,要找伊麗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