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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唇噙笑,眸子碧若湖水,凝注在虞照臉上。
虞照露出悻悻之色,咕噥道:“晦氣。”那夷女脆聲道:“誰又惹你晦氣啦?”虞照大聲道:“除了你還有哪個?”
那夷女目中透出怒色,只一篙便已近岸,縱身躍到三人身前,瞪著虞照道:“你說,我又怎麼惹你晦氣了?”虞照梗起脖子,高聲道:“我說話說得好好的,你來插什麼嘴?”那夷女冷笑道:“你揹著說我壞話,我怎麼不能插嘴?”
虞照怒道:“我說了什麼壞話?”那夷女道:“你罵我‘娘兒們’,算不算壞話?”
虞照道:“呸,天下娘兒們多的是,我說娘兒們,就是說你麼?”話一說完,忽見那夷女雙目微微泛紅,淚光浮動,頓時露出不耐之色,道,“哭什麼?你就算哭,我也不怕你。”但神色雖然可恨,口氣卻已軟了好多。
那夷女望著他,忍不住笑起來。虞照道:“有什麼好笑的?我臉上又沒有開花?”那夷女忍住笑道:“你嘴裡說不怕,心裡卻怕我哭是不是?”
虞照被她說到心虛處,惱羞成怒,揮手道:“去去去,你怎麼樣與我什麼相干?”
那夷女卻也不惱,淡然道:“既然我怎麼樣都不與你相干,你幹嗎巴巴地跑到江南來?要不乾脆輸給左飛卿,讓我嫁給他吧。”
虞照瞪著她,臉上露出古怪神氣,既似憤怒,又似傷心,忽一轉頭,悶悶不答。
那夷女抿嘴微笑,目光一轉,忽地瞧見虞照肩頭血漬,不由驚道:“哎喲,你受傷了?”
“大驚小怪。”虞照一揮手,冷笑道,“擦破點兒皮,過兩天就好。”那夷女道:“不成,你解開衣衫給我瞧。”虞照又羞又怒,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胡鬧什麼?不害臊麼?”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那夷女不急不惱,慢慢道,“柳下惠坐懷不亂,你不過露一點兒肌膚,又怕什麼?難不成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心思,見了我,連衣服也不敢脫?”
虞照虎目圓瞪,一時語塞,那夷女卻不理會,伸手給他解開衣襟,露出半邊肩膊。虞照渾身僵直,臉上卻罩了一塊紅布也似,先前他面對諸大高手,有如狂龍餓虎,不可一世,此時遇上這個夷女,卻儼然成了小貓小蛇,被她恣意戲弄。谷縝瞧在眼裡,恨不得背過身子,大笑一場。
那夷女見傷口約有兩分來深,略帶焦灼,不由訝道:“你遇上火部高手了麼?但又不像,火部誰能傷你?寧不空?”虞照不耐道:“寧不空算只鳥。是天部的人!”
那夷女想了想,笑道:“我知道了,是玄瞳吧?”虞照抿著嘴,哼了一聲。
那夷女知他心氣高傲,對受傷之事深以為恥,心中暗笑,從藥囊裡取出一枚白瓷瓶,一疊白紗布,一把小銀剪,又從瓷瓶裡傾出若干淡紅粉末,點在傷處,用白紗精心纏好,剪斷之時,順手打了一個蝴蝶結兒。
谷縝看到這裡,再也忍耐不住,噗的一下,笑出聲來。
“這算什麼?”虞照窘迫已極,瞪了瞪那蝴蝶結,又抬眼望著那夷女,眼裡幾欲噴火。那夷女卻故作不見,給他拉上衣衫,拍拍他臉,笑眯眯地道:“好啦!這樣才乖呢。”虞照氣得七竅生煙,偏又發作不得,鼓起兩腮,眼裡似要噴出火來。
那夷女又問道:“阿照,這兩人是誰呢?”虞照呸了一聲:“什麼阿照?叫得肉麻兮兮的。”那夷女道:“你不叫阿照,難道叫阿貓阿狗?”
虞照說她不過,瞪了一會兒眼,忽似洩了氣的皮球,軟將下來,嘆道:“這個是東島少主谷縝。”那夷女聞言吃驚,未及細問,虞照又指著陸漸道:“這人,這人,咳,我也不知他的名字……”
陸漸上前一步,作個揖:“仙碧姐姐,別來無恙。”原來他乍見仙碧,心中一時驚濤駭浪,恨不得立馬相認,但又見仙碧與虞照鬥口,不便相擾,此時見問,才出口相認。
仙碧面露訝色:“你,你是……”陸漸低聲道:“我是陸漸呀!”仙碧驚喜交迸,繼而又疑惑道:“你的樣子怎麼變啦?”陸漸道:“因為一件大事,我戴了面具。”說到這裡,他忍不住道,“姐姐,阿晴……”仙碧不待他說完,忽笑道:“諸位請上船,先去我的蘅荇水榭,慢慢說話。”
陸漸心懷疑惑,與眾人上船,飄行數里,遙見一座曲廊精舍,鄰水依林,吞吐煙雲,榭邊幾名靚妝少女,正在洗衣打鬧,瞧見仙碧,均是歡笑招呼。
虞照大皺其眉,憤然道:“地部怎麼盡招些女孩兒?每次聚會,都鬧得跟麻雀一樣。再說了,地部神通不離土性,一群女孩兒玩泥巴,成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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