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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說罷蜷起傷足,一跳一跳,隨在姚晴之後,忽聽谷縝在身後笑道:“陸漸你瞧,他這跳來跳去的,像不像一隻癩蛤蟆?”陸漸道:“這麼一說,真有一些像,就是比癩蛤蟆俊些。”
沈秀大怒,心中想了幾十條酷刑,將二人慢慢折磨至死。他一邊想象,一邊咬牙,姚晴卻嫌他太慢,托住他肘,縱躍如飛,避過宮中警衛,來到一處宮牆前,姚晴種下“孽因子”,生出一條長藤,兩人循藤攀過牆頭,經御水河出了宮城,姚晴忽地笑道:“沈師兄,就此別過。”
沈秀大吃一驚,忙道:“師妹什麼話,我離了你,又去哪兒呢?”
姚晴望著他,剪水雙瞳勾魂奪魄,輕輕笑道:“師兄還是別玩啦,回家治傷要緊,要不然,真成了瘸子,沈師伯豈不心疼?”說罷轉身便走,沈秀不死心,叫道:“師妹慢走……”
姚晴應聲掉頭,眨眼笑道:“是了,還有一件事忘了說。”沈秀心中燃起一絲希冀,忙笑道:“好師妹,我便知道,你捨不得離開我的。”
姚晴嘻嘻一笑,搖頭道:“師兄既然瘸了腳,這一下,我無論去哪兒,你都追不上啦。”說罷伸出玉手,向他招了招,又做一個鬼臉,倏地展開身法,隱沒入茫茫夜色中。
沈秀望她背影,心裡又愛又恨,悵然若失,不覺咬牙道:“這小妖精,哪天落到少爺手裡,瞧我怎麼炮製你。”說罷,傷口又痛起來,心道:“小妖精說得是,眼下治傷要緊。”當即一跳一跳,向總督府去了。
待沈秀走遠,從宮城陰影裡踱出兩人,正是陸漸、谷縝,陸漸亦驚亦喜:“谷縝,又被你猜中啦,你怎麼知道阿晴會離開沈秀?”
谷縝笑道:“就憑她瞧你的眼神,若我所料不差,姚晴喜歡的是你,不是沈秀。”陸漸一呆,不通道:“你說她喜歡的是我?”
谷縝道:“她方才問你,分明想你陪她,故而我便想試她一試,她若喜歡沈秀,出了宮城,勢必與他同行同止,這等水性女子,不要也罷;她若喜歡的是你,卻不耐與沈秀糾纏了。”
陸漸望著他,流露古怪之色,谷縝推他一把,笑道:“瞧我做甚?還不去追她?”陸漸道:“可是,可是……”
“可是黑天劫麼?”谷縝道,“不打緊,我已逮住徐海,冤屈不日可伸,之後我便求我爹封了你的隱脈。好兄弟,別再把我配給姚晴了,你不知道,我家那頭母老虎發起威來,就是諸天神佛,也要卷堂大散哩。”
“你家的母老虎?”陸漸露出訝色,谷縝笑道:“你不是接過她的暗器麼?”陸漸恍然道:“是那位姑娘,她是……”
谷縝介面道:“是我未過門的媳婦兒。”他一想到沉冤得洗,便覺樂不可支,抓起徐海,笑道,“我要去審問這廝,你若找我,便來敲城東滄波巷左首第二間大門。”說罷哈哈一笑,袖挽流風,頭戴星月,步履逍遙,飄然去了。
陸漸被這一番話說得心神不安,又擔心起姚晴的安危,當即邁開大步,追趕姚晴。
他趕了一程,卻不見人,心一急,施展“跳麻術”,嗖地縱上一所房頂,居高望去,透過一片房舍,忽見遠處隱隱有火光射出,陸漸一驚:“失火了麼?”
他一見災厄,頓然忘我,當即踏著屋頂,趕將上去,還沒走近,便聽刀劍交鳴,喊殺震天。陸漸俯身一瞧,前方正是“羅宅”,兩百餘名倭寇身披鎧甲,手持刀槍,正與數百明軍浴血巷戰。
眾倭寇到此地步,也是為勢所迫,方才好容易撞破鐵門,攻入石廳,誰知卻不見人,眾寇疑神疑鬼,一片譁然,桓中缺無法可想,先救醒陳子單,陳子單頗富智計,猜測廳中必有暗道,但以他的智識,仍不足尋出機關,眼看起事在即,敵人又從秘道走脫,耽擱下去,勢必被人甕中捉鱉,全軍覆沒,當下號令兩百寇軍,爬出深井,自羅宅殺了出來。
沈舟虛雖沒找到秘道,卻料到倭寇巢穴就在左近,是故設下伏兵,倭寇一旦露面,四下警哨大作,頃刻聚集數百兵將,雙方殺成一團。
這群倭寇是徐海手下精銳,明軍則是沈舟虛訓練的甲士,雖說武藝精強,勝過衛所官軍,但氣勢紀律,比起這群百戰老寇,仍有不如。
眾倭寇抱成一團,陣如龜形,分進合擊,進如尖槍穿甲,無堅不摧,退如漏斗流沙,陷敵於無形。明軍縱然四面擁至,但陣勢單薄,兵力分散,人數雖多,卻被倭寇橫衝直撞,各個擊破,陸漸一眨眼的工夫,便倒了七人。
陸漸心中大急,眼見桓中缺與陳子單身處陣心,喝叫不已,頓時將身一長,厲聲道:“桓中缺,你瞧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