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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屢試不爽。谷縝好奇心起,留意觀摩,只覺那波斯貓左竄時並非極快,右縱時轉疾,旋即騰身掠空,復又變慢,覷敵方位,八方下落。這般竄縱騰撲,四般舉動連貫如一,內中包含精微節奏。
谷縝悟及此理,陡然來了興致,起身學著北落師門,奔竄起落,但覺那身法簡單,微妙之處盡在節奏,谷縝蹦跳之時,轉折太速,忽地一個不慎,雙腳互纏,摔了一跤。好在他臉皮甚厚,不以為恥,反以為樂,趴在地上,嘻嘻直笑。
北落師門為谷縝舉動吸引,放了蒼狼,凝目注視,碧藍眸子熠熠生輝。谷縝爬起來,拱手笑道:“還請貓兄多多指教。”即又邁步,左竄右跳。但他素來行事,便不愛循規蹈矩,幼時讀書,明明記得一字不差,背誦時卻故意增刪詞句,添上自家見解,島上西席為之萬分頭痛。後來學武,亦復如是,不愛一招一式,招式練到一半,驀地憑空編造花招,將大好絕學,練得輕佻無比。穀神通大為震怒,逼他改正,誰料谷縝不僅不改,反而自恃智術,鄙夷武力,又嫌習武辛苦,再不肯專心武道。
直至近日,因為武功低弱,屢吃大虧,尤其見過谷萍兒後,谷縝才痛定思痛,生出向武之心。此時學這靈貓奇步,開始一板一眼,漸次舊病復發,自作主張,胡亂改易,新增諸般花巧,扭腰擺臀,竟然將一路靈獸殺著,變成了樂伎舞蹈,賣弄風騷了。
北落師門這路身法,原是與禽獸搏殺中練成,全以獵殺對手為要,斷不容些微花招存乎其中。谷縝胡鬧正歡,肩頭陡沉,北落師門跳將上來,伸了爪子,在他臉上拍打。谷縝吃痛,忙道:“貓兄,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北落師門輕叫一聲,跳將下來,鑽入林中,不一陣,擒來一隻狐狸,放而又捉,捉而又放。狐狸詭譎,遠勝蒼狼,不住聲東擊西,然而北落師門應以奇步,那狐狸任是如何騰挪,總是一招就擒。
谷縝一瞧,即知這靈貓當面演示招術,意在調教自身,不覺亦驚亦愧,收起嬉鬧之心,凝神關注起來。
他一旦用心向學,穎悟之速,勝於常人。不多時,便窮盡北落師門的撲擊之術,只可惜體力不足,施展起來,絆手絆腳,失之矯捷。又想北落師門如此了得,不是貓中之仙,便是貓中之王,昔日東島有武功名叫“仙蝟功”,佔了個“仙”字,這裡不妨便用“王”字,起名“貓王步”,再妙不過。
是日習練稍熟,次日清晨,谷縝將醒未醒,忽聽野獸咆哮,他睡意陡消,張眼望去,只見洞前伏著一頭惡狼,前爪刨地,怪眼如炬,口角涎水長流。
谷縝大駭,騰地跳起,再瞧時,北落師門蜷成一團,踞伏狼頸之上。谷縝方才鬆一口氣,不防北落師門忽然躍下,那狼發聲低吼,如箭撲來。谷縝猝然遭襲,險被撲翻,疾使“貓王步”繞至狼後,奔出洞外,手腳並用,爬上一株大樹。
才爬至半,忽覺手背劇痛,抬眼望去,北落師門已搶至上方,爪子揮舞,嗚嗚吼叫,那貓爪雖小,力量卻大,谷縝臉上捱了兩記,眼目暈眩,頓時滑下樹來。
谷縝至此醒悟,這頭惡狼竟是北落師門驅使來對付自己的,頓時驚怒交迸,大罵“賊貓”,但只恨惡狼在側,無暇多罵,唯有硬了頭皮,以“貓王步”與之周旋。一人一狼,盤桓追逐,生死互搏,攪得塵土翻飛。
惡鬥半晌,谷縝逮住破綻,繞到狼後,一個虎撲,將之摁倒,咔嚓一聲,折斷狼頸。
林中寂寂,枝柯微微搖晃,日光瀉地,如鋪碎金,谷縝伏著狼屍,疲乏欲死,但覺有生以來,便不曾這麼累過,一時只顧喘氣。他手腳腰背均被抓傷,衣褲也被撕成條狀,露出道道爪痕,皮肉翻卷,血流如注。
喘息初定,谷縝爬起來,抬眼一瞧,北落師門正趴在樹上,舔爪理毛,悠哉遊哉。谷縝心中恨極,雙手叉腰,“臭貓,賊貓”一陣大罵。北落師門理也不理,只顧眯眼曬著太陽。
谷縝罵了一通,也無別法,便將餘怒發洩在死狼身上,扒皮烤肉,大啃大吃,心裡卻將之想象成北落師門,叫聲“賊貓兒”、便咬一口,直至飽足,才恨恨作罷,這時左右一瞧,卻不見了北落師門。
谷縝餘怒未消,暗自尋思:“這賊貓可惡,從來只有我算計人的,今日卻被這畜生算計了,不成,不能就這樣算了;定要想個法子,報復報復。”正咬牙發狠,忽聞一股異香,似酒非酒,沁脾暖心。谷縝這兩日不曾飲酒,頓時嚥了一口唾沫,轉眼望去,北落師門銜著一枚紫色靈芝,悄然走近,擱到谷縝腳前,便去一旁蜷著睡覺去了。
谷縝驚疑不定,拾起紫芝打量,見那芝草巴掌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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