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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舟虛道:“凡人太多,解人太少。”
谷縝呸了一聲,笑道:“老子一手屎棋,又算什麼解人?沈瘸子,你要留下我便明說,何苦這麼多彎曲。東島扣了沈秀,你當留下我,便能和東島扯直,卻不知老子是東島的不肖子,那兒的人恨不能殺之而後快。你讓我當人質,真是打錯了算盤。”
沈舟虛搖頭道:“令尊若要殺你,當年你犯下罪過,他為何不殺,偏偏將你關入獄島?足見父子情深,世人難免。”
谷縝瞳孔收縮如針,冷冷道:“你也知道我的事?”
沈舟虛淡然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谷縝容色一緩,忽又道:“去嘉平館圍棋麼?”沈舟虛道:“是。”谷縝微微一笑,淡然道:“不巧得很,老子有事,不大想去。”
莫乙喝道:“由得你麼?”倏地搶上,一把抓出,不料谷縝身形一轉,便失蹤影,莫乙吃了一驚,不及變招,後頸劇痛,已被扣住。
莫乙驚得神魂出竅,耳聽得一聲大喝,褐影閃動,燕未歸如風掠至,腳尖方抬,谷縝已嘻嘻一笑,從莫乙腋下鑽了過去,燕未歸若不收勢,勢必踢中莫乙,當即無奈收腳。莫乙一得自由,啊的一聲,便想躲閃,不料谷縝動轉如電,搶到左側,莫乙頸脖一痛,又被扣住。燕未歸閃身趕來,手抓腳踢,上下齊攻,谷縝卻不抵擋,一閃身,又轉到莫乙身後,燕未歸怕傷著莫乙,再行收勢,一放一收,又慢了時許,讓谷縝遁出手底。
說時遲,那時快,旁人眼裡,谷縝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圍繞莫乙飛轉。燕未歸緊隨其後,看起來明明快過谷縝,卻不知怎地,始終不能將他擒下。唯有沈舟虛看得分明,谷縝身法詭異,縮腰伸頸,手腳齊用,不似人類武功,倒像是禽獸飛縱,每於不可能處突然變快,大大出乎燕未歸意料,且這小子膽大包天,竟將莫乙當作盾牌,借他身子,抵消燕未歸的殺著。
莫、燕二人身在局中,也是有苦自知,莫乙穴道並未受制,屢次想幫助燕未歸擒捉谷縝,誰料抓來抓去,卻沒抓住谷縝一片衣角,反而一扭腰,一抬腳,均被谷縝利用,作為阻攔燕未歸的盾牌。燕未歸轉了數匝,猛然悟出此理,厲喝道:“書呆子,滾開些。”
莫乙早有此心,聞聲躲閃,不料谷縝有如附骨之蛆,隨他進退,始終不離莫乙左右。燕未歸越發焦躁,喝道:“臭書呆子,還不滾開,擋手擋腳的?”莫乙幾乎哭出來,說道:“這小崽子纏人,滾也滾不開啊。”燕未歸氣急,罵道:“不滾就爬,總之不要礙眼……”
莫乙聽得,靈機忽動,一蹲身,從燕未歸胯下鑽了過去,手足並用,爬了起來。他適才挺身直立,才會成了谷縝的肉盾,一旦伏下,谷縝頓時沒了遮攔,燕未歸大喜,方要下手,不料谷縝身形變快,欲左還右,眼前一花,肩頭陡沉,雙眼倏地劇痛,已被谷縝二指扣住。
谷縝始終躲閃避敵,燕未歸心存輕視,絕未料到他膽敢反擊,不料“貓王步”本就奇特,北落師門憑藉這套詭奇身法,懾伏群獸,嘯傲山林,最能以弱勝強、以小敵大,燕未歸倉促遇上,頓為所趁,他心中驚怒,但要害被制,不敢妄動,身子僵如木石,愣在那兒,冷汗長流。
這時間,忽聽谷縝哈哈大笑,肩頭一輕,對手已然離身,燕未歸轉眼望去,只見谷縝笑嘻嘻站在一旁,頸上有銀光閃動,定睛細看,卻是一束蠶絲,連在沈舟虛手上。燕未歸方知是主人出手,以“天羅”鎖住谷縝頸項,迫他收手,一想到合主奴三人之力,方才擒住此人,燕未歸便覺雙頰發燙,暗叫“慚愧”。
谷縝卻似漫不經心,哈哈笑道:“武林中說到‘天算’沈舟虛,無不稱讚足下的智計,如今和我這個小輩交鋒,不比智慧,卻鬥武力,傳將出去,豈不壞了你西城智宗的美名?”
沈舟虛亦是一笑,心知他自知武功不敵,便想用話扣住自己,當即收了蠶絲,微微笑道:“說到鬥智,下棋算不算?”
“算,怎麼不算?”谷縝笑道,“不過既是比鬥,就要有個彩頭。”
沈舟虛頷首道:“這個容易。你若勝了,任你去留;我若勝了,你要陪我弈至後天正午。”
谷縝笑道:“妙極,只不過足下棋道精深,小子卻久在深獄,荒疏棋藝。你我對弈,太不公平,不如換一種棋如何?”
沈舟虛道:“什麼棋?”谷縝道:“打雙陸,九局五勝。”
沈舟虛看他一眼,嘴角浮現出一絲古怪笑意,點頭道:“很好,就比雙陸,無須九局,一局足矣。”谷縝見他神氣,心頭一沉,暗叫糟糕:“他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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