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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綿綿注入他體內。然而所借之力既多,黑天第二律“有借有還”效力又生,空虛之感洶湧而至,寧凝正覺難受,忽覺一股熾熱真氣自掌心湧入,須臾填滿全身,滿足喜悅之情油然而生。但不多時,陸漸借力已盡,劫數又至,寧凝精力卻已圓滿,忙又借力轉化真氣,注入陸漸體內。
這麼反反覆覆,陸、寧二人互救互治,忽而空虛痛苦,忽而無比喜樂,有如冰火驟替,冬去春來,感受之奇妙,除卻兩人,從古以來,並無一人曾經領略。
月已中天,光華如水銀也似,從頭頂穴口注入,“天生塔”內冰魄流光,銀色的塔壁下浮動著暗沉沉的藍色。“黑天劫”的生滅越來越快,苦樂轉換也越來越頻,陸漸、寧凝心驚不已,均想停下來詢問對方,以明白到底發生何事,然而不知怎地,二人體內劫力自發自動,欲停不能,已然不再經由二人控制,而是自行轉化為真氣,源源不絕注入對方體內,劫力化為真氣,真氣化為劫力,經過二人四掌,來來去去,藉藉還還,儼然自成一個迴圈。
二人越發吃驚,欲要分開雙掌,但不知為何,四隻手掌似被一種無形之力牢牢膠合,二人用力越大,膠合之力也就越大,二人使盡氣力,也難分開,欲要張口,那痛苦空虛之感立時湧現,令人說不出一句話來。
光陰暗換,月漸西沉,冰魄般的銀光淡去,冰藍的輝芒遍灑塔中,浸染著二人的鬚髮眉眼、肌膚衣袂,彷彿置身夢幻,一切都那麼的不真實。四下裡靜悄悄的,似能聽到兩顆心跳動的聲音,一顆強勁有力,一顆柔弱細微。一切痛苦空虛、喜樂滿足似從身子裡抽離,再也無法感知,兩人的身心籠罩在一股從未有過的寧靜中,神志漸漸模糊,在黎明來臨之前,倏忽遁入無思無夢的空寂之境。
沉寂中,陸漸忽覺靈機震動,一股喜悅滿足之意從內心深處湧起,倏爾清醒過來,忍不住張眼望去,忽見寧凝一雙烏黑漆亮的眸子也正凝視自己,見他望來,雙頰倏爾緋紅,低下頭去。
陸漸呆了呆,舉目望去,穴口處一方天穹淨如明瓦,湛藍無翳。陸漸心血一湧,衝口而出:“寧姑娘,出了什麼事?”話一出口,才恍覺自己竟能出聲,所有空虛苦痛,早已消失無蹤,再瞧雙手,不知何時,已和寧凝纖手分開。
寧凝抬起頭來,深深望著他,神色似哭似笑。陸漸更覺詫異,皺眉道:“寧姑娘,你怎麼啦?不舒服麼?”寧凝沉默一會兒,望望天色,忽道:“這是什麼地方?”
陸漸道:“這裡是金剛一門的埋骨之所,渾和尚叫它天生塔。”
“渾和尚?”寧凝沉吟道,“莫不就是那個老和尚?他從爹爹手裡將我們救到這裡。爹爹跟蹤趕來,他出洞抵擋,也不知勝負如何?”她心中忐忑,既不希望老父有所傷損,又不願父親傷了那位好心老僧。
矛盾之際,忽見陸漸站起身來,舒展四肢,驀地咦了一聲,臉上流露驚訝之色。寧凝道:“怎麼?”陸漸撓頭道:“奇怪,我身子裡怪怪的,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寧凝道:“如何奇怪?”陸漸道:“像是很空,又像很滿,劫力進入顯脈變成真氣,真氣卻又進入隱脈化為劫力,這麼變來變去,好像永遠也不會完。”
寧凝默察體內,果如陸漸所說,體內劫力真氣自給自足,隱脈顯脈連成一體,自成迴圈,而又無借力之後的空虛難受。寧凝略一思索,忽然明白其故,心中悲喜交集,眼中酸熱難禁。
陸漸見她眉眼泛紅,忍不住道:“怎麼啦?”寧凝沉默片時,忽地輕輕嘆道:“我在想,或許‘黑天劫’已被我們破去了。”
陸漸聽得發怔,忽地施展變相,將“三十二身相”陸續變出,變了一遍,再變一遍,但覺流暢自如,呼吸間劫力化為真氣,彷彿無窮無盡。陸漸將“三十二身相”使到熟極而流,也不覺有“黑天劫”發作之象,反之真氣越發洪勁,在體內鼓盪洶湧,無以宣洩。陸漸不由得縱聲長嘯,嘯聲雄勁高昂,在塔內反覆激盪,有如巨浪拍岸,春雷滾滾,震得簌簌落下一陣石屑。
寧凝在旁聽著,只覺氣血翻湧,心中難受,不自禁捂住雙耳,但那嘯聲有若實質,透過雙手鑽入耳中。寧凝若非貫通隱、顯二脈,修為大增,必被這嘯聲震昏過去,饒是如此,仍覺心跳加劇,血為之沸,四周塔壁也似晃動起來,不由大叫道:“陸漸別嘯啦,再嘯這洞子便要塌了。”但這喊聲匯入嘯聲,卻如涓滴入海,轉瞬即無,哪裡能夠聽見。
陸漸長嘯已久,仍是無法洩盡體內鼓漲真氣,驀地住口,縱身一跳,竟跳起四丈。陸漸未料到自己跳得如此之高,吃了一驚,慌亂中倉促變相,使出剛練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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