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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音大作,那數十名俊美男女同時奏起手中樂器,高低起伏,曼妙動人,胡琴、琵琶、豎琴、風笛,另有許多奇門樂器,均是叫不出名目,絕非中土所有,演奏起來,或是開弓射箭,或是按紐多多,或是多管整合,音聲古怪,別具風情。但無論吹拉彈奏,高低起伏,眾樂器總是圍繞那支紅玉長笛,就如一群妙齡男女,圍繞一團篝火,踏足舞蹈,舞姿萬變,卻不偏離篝火半步,又如長短馬步各種兵士,圍繞一名統帥,隨其指揮,攻城略地。
因此緣故,眾人聽來,這合奏不但優美,更加新奇,無論東西之人,均是聽的如痴如醉,只盼這樂音永不要完。聽了半晌,那笛聲又變高昂,意氣洋洋,衝凌霄漢,有如一騎絕塵,將其他樂聲遠遠拋下,一時間,笛聲越響,其他樂聲則漸漸低沉,漸至於無聲無息,而那笛聲卻是越來越高,拔入雲中,破雲散霧之際,忽的戛然而止。至此一曲合奏才算作罷,然而笛消樂散,眾人心中音律仍是久久低徊,直到此時,才相信“餘音饒梁,三日不絕”並非古人欺誑。
谷縝此時早已明白艾伊絲的伎倆,暗自擔心:“這婆娘一貫倚多為勝,欺負薛耳只有一人,再精音律,也只能演奏一具樂器,決不如這絲竹合奏,百音匯呈。”想到這裡,薛耳的“嗚哩哇啦”已然奏響,正接上合奏餘韻,聲音則與玉笛近似,但卻不甚純厚,伴有細微噪響,彷彿來自遠方,然而倏忽之間,那噪響明晰起來,有如十餘種樂器同時奏響,有笛,有琴,有長號風笛,羯鼓琵琶,諸般聲響,一瀉如潮,充盈四野,歷歷分明。
眾人不料這大耳怪人竟憑一件樂器,奏出十餘種樂器響聲,無不目定口呆,心中震駭之情無以附加。抑且胡人合奏,音樂雖美,卻總是數十種樂器分別演奏,不能渾然如一,終有不諧之音。薛耳奏樂,數十種音樂從一件樂器發出,融洽無比,渾然天成。只聽那音樂忽高忽低,轉折數下,慢慢少了幾般中土器樂,卻將那胡人合奏中的那幾件奇門樂器攙雜進來,然而流暢優美之處,猶有勝之,以至於胡人樂師目定口呆,紛紛站起,伸長脖子,想看薛耳如何演奏,但那“嗚哩哇啦”樂家至寶,結構繁複,乾坤內藏,僅從外表,決看不出其中奧妙。
樂聲越奏越奇,宏大細微,兼而有之,不中不西,自成一體,眾人初時尚能自持,樂聲一久,隨之起落轉折,喜怒哀樂盡被牽動,高昂處令人心開神爽,血為之湧,恨不能縱聲長笑,低迴處如泣如訴,叫人幽愁暗恨,油然而生。激昂則有怨怒,婉轉分外傷情,谷中不少人漸漸情動於衷,忍耐不住,心隨樂動,忽笑忽哭,忽喜忽怒。
不料這時“嗚哩哇啦”又生變化,多出許多細微異響,非琴非笛,非號非鼓,夾雜樂曲之中,若有召喚之意。隨那悠揚樂聲,平緩江面上,驀地出現圈圈漣漪,騰起點點細碎水泡,忽聽“嘩啦”一聲響,一條銀鱗大魚破水而出,凌空一躍,復又落入水中,一時間,只聽水響不絕,江水中接二連三躍出大小魚蝦,大者長有丈餘,小者不過寸許,有的魚認得出來,有的魚卻是形貌古怪,叫不出名字,魚鱗五顏六色,紅黃青白,爭豔鬥彩,成千累萬,在江面上跳躍飛舞,蔚為奇觀。
這等情形眾人生平未見,只覺目眩神迷,心跳不已。驚奇未已,忽又聽空中清鳴嬌囀,鳥聲大作,抬眼望去,四面八方飛來無數鳥雀,鷹隼鶯鸝,無所不有,來到薛耳頭頂,鳴叫盤旋,毛羽斑斕瑰麗,有如大片雲彩,聚而不散。
“魚龍起舞,百鳥來朝,音樂之妙,竟至於斯。”計然先生忽地嘆一口氣,“本當是先古神話,不料今日竟能親眼目睹,比起這降伏魚鳥的神通,西財神的樂陣,終究只算是凡品罷了。”說到這裡,將聲一揚,“聽幾先生,這一曲再奏下去,必要惹來鬼神之嫉了。”
薛耳聞聲,樂聲婉轉,歸於寂然。音樂一停,百鳥紛散,魚蝦深潛,清江不波,長空清明,只有滿地殘羽、泛江浮鱗,才可讓人略略回想起適才的盛況奇景。
薛耳收好樂器,退回谷縝身邊,眼裡神光退盡,身上氣勢全無,畏畏縮縮,回覆平日神氣,讓人怎麼也無法將這個猥瑣怪人與那仙音神曲聯絡起來。
計然先生目視其他三名評判,說道:“在下評語,三位以為如何?”寡婦清說道:“足下說得搞好,仙樂凡樂,不可同日而語,這一局,算東財神勝。”說罷舉起右手,其他三名男評判也無一例外,舉起右手,這一局,中土竟得全勝。
西方諸人注視金轎珠簾,臉上盡無血色。艾伊絲沉默良久,忽地咯咯輕笑幾聲,慢慢說道:“二比二麼?一局定勝負,倒也痛快!”說罷忽聽沙沙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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