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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兵衛生平最大恥辱,便是做了陸漸的僕人,近日他風頭漸長,旁人均以“先生”稱呼,此時忽聽陸漸叫出自身名字,一腔屈辱湧上心頭,將手一揮,喝道:“將男子殺了,女子任由你二人處置。”
螃蟹怪聽了,咧嘴怪笑,左臂呼地揮出。姚晴已然佈下“孽因子”,見狀運起神通,誰想那藤蔓才生數寸,便即化為飛灰。姚晴心叫不好,深知自己神通未復,不能將“化生”之術運用自如。無奈之下,只得攙著陸漸向後縱出。
螃蟹怪左臂掃空,轟隆劈中地面,竟如巨斧大犁,穿石破土,留下偌大一個凹槽。姚晴驚魂未定,忽又覺身後風起,心知定是鼠大聖從後偷襲,急忙回掌掃出。
鼠大聖身法敏捷詭異,膽量卻極小,不敢與人硬碰,故而這一下志在騷擾,眼見姚晴回攻,縮身便退,躥到樑上爬來爬去,桀桀怪笑,擾人心神。螃蟹怪卻仗著一雙如鋼似鐵的怪臂,橫掃豎劈,攪得滿室狂風大作。姚晴不敢硬當,著著後退,同時還要防備鼠大聖的偷襲,顧此失彼,大感狼狽,兜了數轉,忽被逼到牆角,耳聽得鼠大聖尖聲怪笑,螃蟹怪手臂高舉,重重劈下。
姚晴銀牙一咬,放開陸漸,力貫雙臂,欲要硬擋。陸漸瞧在眼裡,斜刺裡伸出左手,捺著螃蟹怪的手腕,輕輕一撥。這一撥看似輕描淡寫,實則暗合“天劫馭兵法”。螃蟹怪不由自主,手臂偏出,砰地擊穿牆壁,泥土四濺。姚晴見螃蟹怪手臂陷在牆中,無法拔出,趁機出指,戳他“膻中”穴,孰料如中鋼板,手指劇痛。
姚晴忍痛縮手,卻見螃蟹怪形若無事,拔出手來,轉過身子,眼裡兇光迸出。姚晴心中吃驚:“這人難道是鐵打的身子不成?”轉念間,扶著陸漸斜奔數步,退到寬敞之地,微微喘氣。忽聽陸漸在耳邊低聲道:“阿晴,這人我來對付,你留心汪直。”
姚晴一呆,但見他身子雖然虛弱,卻是目光炯炯,神情堅毅,當即心念電轉,點頭道:“千萬當心。”放開陸漸,退後幾步,默運真氣,回覆神通。
陸漸轉過身子,靠著一根木柱慢慢站直,臉色蒼白,眼見螃蟹怪大步流星,要追姚晴,便揚聲叫道:“螃蟹怪,你敢不敢和我一決勝負?”
螃蟹怪聞聲轉過頭來,饒有興致看他片刻,驀地哈哈大笑。陸漸道:“你笑什麼?不敢跟我打麼?”螃蟹怪冷笑道:“看你嬌怯怯的,像個娘兒們似的,別說受我一下兩下,就是一陣風也將你吹走了……他媽的,鼠大聖,再學老子,我扒了你的老鼠皮。”
原來他說一句,房樑上的鼠大聖便跟著學一句,可到了最後兩句,忽又變做:“他媽的,螃蟹怪,再學老子,我剝了你的螃蟹殼。”這人鼠頭鼠腦,卻半點也不肯吃虧。
螃蟹怪氣得暴跳如雷,但他雖然身如鋼鐵,臂力驚人,騰挪縱躍,卻非所長,鼠大聖藏在樑上,叫他無法可施。鼠大聖得意之極,在樑上跳來跳去,桀桀桀笑個不停。
陸漸皺了皺眉,淡然道:“原來你這人只會動嘴,不敢動手的。”螃蟹怪拿鼠大聖無法,一腔怒氣正好發在他身上,臉上橫肉亂顫,厲叫道:“好,我先將你砸成肉泥,再捉住那小娘皮,玩個痛快。”當即左臂一揮,呼地掃向陸漸。
陸漸說話之時,已運用定脈之法,將散亂劫力匯聚在雙手劫海。此時身上雖然乏力,卻已不似最初那般軟弱,只是縱躍彈跳,仍有不能,故而特意靠著木柱,穩住身形。眼見螃蟹怪掃來,雙手迎上,輕飄飄抱住那條巨臂,當作一件兵刃,運轉“天劫馭兵法”,一挑一送,螃蟹怪手臂頓熱,不由自主向上一跳,堪堪掠過陸漸額角,劈了個空。
螃蟹怪不明所以,呆了呆,大吼一聲,右臂縱向劈落,陸漸仍以“天劫馭兵法”應對,只是變挑為捺,螃蟹怪右臂陡沉,斜斜落下,砰地砸中陸漸身邊地面,石屑四濺,泥土翻飛。
螃蟹怪撓一撓頭,大呼邪門,鼠大聖也停了嬉戲,瞪圓小眼,察看發生何事。螃蟹怪一咬牙,驀地雙手齊出,心中發狠:“你動我右手,老子左手劈你,你動我左手,老子右手劈你,總之將你劈成兩半。”
陸漸不動聲色,觀其來勢,雙手忽如分花拂柳,左手拂他右手,右手拂他左手,螃蟹怪一雙手臂同時跳起,當空交擊,撲的一聲悶響,如中敗革。饒是他雙臂若鐵,如此以硬碰硬,仍覺痛徹骨髓,哎呀大叫一聲,後躍三尺,瞪著陸漸道:“你,你會邪法?”
鼠大聖也叫道:“你,你會邪法?”叫完捧腹大笑,道,“沒用,沒用,死螃蟹沒用。”螃蟹怪臉色青了又紅,眼中兇光閃爍。要知他練成這“千鈞螯”以來,罕逢敵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