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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獎賞,我親手做的。”阿市目不轉睛瞧著他,“你嚐嚐看?”
陸漸嚐了一隻,說道:“這是蝦。”又嘗一隻,道,“這是魚。”
阿市笑道:“好吃嗎?”陸漸點頭道:“好吃。”阿市一笑,忽又嗔道:“真是大白痴。”
這座佛堂專供府內武士素日參拜,為外宅最高處,此時坐在屋頂,益覺四周房舍低小,此處離天猶近。阿市舉頭望去,但見明月半缺,星光迷離,不覺微微出神。陸漸見狀道:“你看到南天那顆最亮的星嗎?那就是北落師門,也是這貓兒的名字。”
阿市回頭瞧來,雙眼含笑,陸漸被她瞧得不好意思,連忙低了眼皮,忽聽阿市嘆了口氣:“不知怎的,我跟你在一起,就很開心,就算這麼坐著,不說一句話,心裡也是暖暖的,像要飛起來。”
陸漸奇道:“難道與其他人在一起,就不開心?”阿市搖頭道:“媽媽死得早,我都忘了跟她在一起是什麼樣子。其他見過的女子,都是侍女,膽小怕事,多嘴多舌;至於男子,就更不成話,要麼兇霸霸的,叫人害怕,要麼低三下四,讓人厭惡。以前喜歡大哥,可是大哥也變了,變得越來越像爸爸,瞧他的眼神,就想發抖;何況,就算跟以前的大哥在一起,也沒這麼開心,想要飛起來似的。”說罷,她將北落師門放在膝上,迎著晚風張開雙袖,如一隻緋色的大蝶,在月光下展開美麗的雙翅。
陸漸呆了呆,正想說話,阿市忽地雙臂一合,輕輕將他摟住,陸漸一驚,顫聲道:“阿市公主。”卻聽阿市輕輕地道:“別說話,我,我只想這樣抱抱你呢。”
陸漸感覺她的身子火熱起來,滾燙的臉頰貼著自己的臉,細白的牙齒似在輕齧自己的耳垂,這般耳鬢廝磨令他難以自持,神魂顛倒間,腦中驀地閃過一張笑臉。
阿晴!陸漸悚然而驚,急道:“阿市公主。”方欲推開阿市,定睛瞧時,卻又詫然,只見阿市雙眼微閉,竟已含笑睡去了,長長的睫毛便似兩張烏黑的小扇子,在白玉般的雙頰上輕輕顫動。
陸漸見她睡態可掬,不忍喚醒,伸手將她抱起,走到簷前,這一瞧,忽地大驚,那上房的木梯竟已不去向。此時阿市已然驚醒,但覺身在陸漸懷中,羞不可抑,微微掙動。陸漸覺出,忙將她放下。阿市聽說梯子被拆,也不由失色,驚疑間,忽見遠處火光閃動,向這方湧來。
陸漸遊目四顧,忽見遠處生有一株大樹,高及屋頂,他靈機一動,說道:“阿市公主,你藏在房頂,不要露面,我取梯子過來。”阿市心中慌亂,依言伏在屋脊邊,但見陸漸長吸一口氣,飛身躍出,不由脫口輕呼。不料數月間,陸漸苦練“跳麻”,此時顯出非凡腳力,這一躍丈餘,他半空中雙臂伸直,嘩啦一聲,已攀住枝丫,繼而兩腿勾住樹幹,慢慢滑落。他一落地,便見木梯躺在近處,正想上前扶起,接引阿市,忽見前方火光大亮,腳步聲急,倉兵衛領著十餘名武士匆匆走來。
陸漸心中咯噔一下,放下木梯,高叫道:“倉兵衛,你上哪兒去?”倉兵衛見了他,只一愣,便露出狠厲之色,轉頭對一名武士道:“橋本師父,就是他,拐了公主。”
那武士年約四旬,體格敦實,鬍鬚根根豎起,有如一蓬鋼針,聞言皺眉道:“倉兵衛,你說的都是真話嗎?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句句都是真話。”倉兵衛大聲道,“橋本師父,我親眼見他將公主騙到房頂上去的。”陸漸望著倉兵衛,口中苦澀難言,心知木梯也必然是這小子拆的,倘若自己沒練過跳麻,無法下房,豈不被人捉個正著,自己生死事小,若因此壞了阿市的名節,豈不成了罪人。
橋本喝道:“圍住他。”呼啦一下,眾武士將陸漸圍在正中,陸漸念頭疾轉,忽地大聲道:“橋本師父,公主自在內殿,怎麼會來外宅呢?她那麼聰明嬌貴,又怎會被我哄騙上房呢?”
橋本但覺有理,點頭道:“說得也是……”倉兵衛急道:“橋本大人,你別信他的,我拆了上房的梯子,他能下來,公主卻不能的,一定還在房頂上。”
橋本眉頭大皺,此事雖說匪夷所思,卻也非同小可,倘若屬實,不止敗壞門風,貽羞諸國,自己身為織田武士之首,護衛不力,也脫不得干係,當下揮手道:“你們上房去瞧。”
兩個武士應聲去搬木梯,陸漸情急,驀地一縱,自二人之間穿過,刷刷兩聲,從兩人腰間拔出刀來,擱在兩名武士頸上。
兩武士面色慘白,橋本更是一驚:“這人好快的手。”口中喝道:“大膽,你做什麼?”
陸漸道:“這梯子誰也不許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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