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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怔怔地道:“大師,我,我一直做夢呢,夢裡有人叫我,我就跟著那聲音走了。”當下將夢境裡的事情仔細說了。
魚和尚道:“叫你的聲音你還記得麼?”陸漸沉吟道:“聽著耳熟,就像,就像……”驀地臉色煞白,瞠目結舌。
魚和尚見他神色,問道:“像誰?”陸漸吃力地道:“像……像寧不空。”
魚和尚卻不驚訝,點頭道:“果然是‘召奴’之術,依照《黑天書》的第一律‘無主無奴’,劫主生則劫奴生,劫主死則劫奴死,是故劫主遇險,可以神識召喚劫奴來救。這法子我雖有耳聞,卻沒親眼見過。這會兒,寧不空想必正用此法,召你回去。”
陸漸聽得冷汗直冒,吃驚道:“那他豈不是隨時都能召我回去?”
魚和尚搖頭道:“也不盡然,我自有法子破他。”
陸漸心神初定,半晌問道:“可,可我怎會在夢裡遇見北落師門?”魚和尚沉吟道:“此事和尚也不明白。這隻靈貓太多古怪,譬如它本來只認女子為主,為何會跟隨於你?如今又進入你的夢境,破去寧不空的‘召奴’之術,端的讓人無法理解。”
陸漸不覺心生敬畏,抱起北落師門,嘆道:“北落師門,多謝你啦。”那貓兒仍是懶懶的,只顧舔舐細軟白毛。
忽聽魚和尚又道:“你說夢裡瞧見了‘三垣’帝星麼?”陸漸點頭道:“是呀,只是被濃霧罩著,瞧不太清。”
魚和尚低眉沉思半晌,嘆道:“很好,回去吧。”
二人返回洞穴,陸漸重又臥下。他夢中狂奔二十里,疲憊不堪,須臾入睡,此番再無異夢,隱隱覺得一股浩大暖流在體內徐徐流轉,十分舒服。
這一覺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醒轉。抬眼望去,但見魚和尚背對自己,端坐遠處,覷其背影,益發乾枯瘦小。
“你醒了麼?”魚和尚便似腦後生眼,“今天我們來說第二個故事,這個故事,講的是一門武功。”
陸漸奇道:“武功?”
魚和尚道:“要說這門武功,須得從一對男女說起。其中的這位男子,綽號‘鏡天’,天生聰慧,集合數家之長,在他三十歲時,天下已沒了敵手;至於那位女子,卻是昨日說到的那位大算家的唯一弟子,時人稱之為‘風后’。鏡天、風后並稱於世,若論武功,鏡天略勝一籌,但不幸的是,他偏偏戀上了那綽號‘風后’的女子。
“襄王有夢、神女無心。‘鏡天’愛慕‘風后’,風后心中卻另有所屬。可也很不幸,她所傾慕的,卻是已然婚配的師父,是故這段情緣有如鏡花水月,自也是永無著落。後來,也不知因何緣故,‘風后’與‘鏡天’的親友發生極大的衝突,初時她師父尚在中土,還能壓制她的心魔。不料那位大算家為了消除神兵之劫,終於告別故土,和妻子遠走海外。‘風后’那時遠在西域,事後得知,悲痛欲絕,繼而由悲轉恨,一口咬定是‘鏡天’的親友逼走師父。雙方言語不合,大打出手,‘鏡天’的親友無人可敵‘風后’,好幾人身受重傷。‘鏡天’迫不得已,親自出手。兩人一場激鬥下來,‘風后’終於敗落,但‘鏡天’卻無法對她施以殺手,甚至不惜得罪親人,將她縱走。”
陸漸聽到這裡,心想這“風后”聽起來也是一個聰慧女子,但為何恁地固執;至於那位“鏡天”,卻是一位痴情之人。想到這裡,不由思念起姚晴來,設想自己若是“鏡天”,姚晴卻是“風后”,面對如此窘況,又當如何?
他神思翩躚,沉浸於想象之中,忽聽魚和尚道:“孩子,你在想什麼呢?”陸漸一驚,卻見魚和尚已轉過身來,注視自己,不由面色一紅,囁嚅道:“沒,沒想什麼。”
魚和尚道:“這個故事與你干係極大,你務必用心細聽。”陸漸奇道:“與我有什麼干係?”
魚和尚卻不回答,笑了笑,續道,“且說‘風后’敗北之後,心中不忿,苦練武功,其後又幾次挑戰‘鏡天’,卻都輸了。‘風后’羞怒之下,決意另闢蹊徑,新創一門武功,出奇制勝。她苦思之下,便想到了‘隱脈’。”
陸漸忍不住問道:“什麼叫‘隱脈’?”
魚和尚道:“自古中土武人修煉內功,練的都是少陰、少陽、太陰、太陽、厥陰、陽明等十二經脈和奇經八脈;天竺與吐蕃武學練的則是‘三脈七輪’,名稱雖有不同,但大體相通,並無太多差異,是以這些經、脈、輪,都可統稱為‘顯脈’。只不過,萬事萬物,有正必有反,有顯達必有隱微。如果說‘顯脈’是陸地之上的江河湖海,那麼‘隱脈’便是地底深處的暗流陰河,迥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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