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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挾,逼迫他識字,陸漸每日若不識滿足夠字數,或是違背自己心意,寧不空便不予他真氣,無論陸漸如何痛苦,均是聽之任之。
如此經歷幾次,陸漸對寧不空又恨又怕,寧不空但有所令,無不戰戰兢兢,全力以赴,生恐得罪於他。饒是如此,那詭異內功仍是無法不練,只因痛苦增長,修煉時的快感也隨之增長,叫人難以割捨。
時光迅疾,過去月餘。這一日,鵜左衛門攜了一個少年前來,見了陸漸,垂頭喪氣道:“這是我的兒子,船上輸給你的。”
陸漸早將此事忘到爪哇國去了,不想鵜左衛門事隔多日,重又提起,心中好不驚訝,忽聽寧不空道:“陸漸,你將所立賭約給他,算是兩清。”陸漸只得找出所立契約,已是皺巴巴一團。鵜左衛門接過契約,頭也不回,轉身便走。
陸漸奇道:“寧先生,人是你要來的嗎?”寧不空點頭道:“從今日起,你別有要事,館中雜務,都交給這少年打理。”
陸漸只覺怒氣上湧,大聲道:“你這不是拆散他人父子、傷天害理嗎?”
寧不空驀地轉頭,森然道:“你說什麼?”他雙目被毒血所傷,眼球萎縮,深陷顴下,有如兩口深井,黑洞洞十分怕人。
陸漸心頭打了個突,不敢再言,再見那少年身形瘦小,衣褲簡陋,兩眼狠狠盯著自己。
陸漸想他父子離散,心生憐憫,他這些日子也學了幾句倭語,便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少年咬牙道:“倉兵衛。”說到這裡,他脖子一揚,嘰裡咕嚕迸出一串話來,瘦削小臉掙得通紅。陸漸忙問道:“寧先生,他說什麼?”
寧不空冷哼一聲,道:“他說你不配做他的主公,他將來要殺了你,追隨織田國主。”又冷笑道,“陸漸,這小畜生決非善類,你別把他當人便是。”
陸漸不忿道:“你又瞧不見,怎麼知道他是好是壞?他被你逼得離開父母,說幾句氣話也是應該。”
寧不空冷笑一聲,道:“我眼睛看不見,心卻瞧得見,你不聽我話,必吃大虧。”當下以倭語喝令倉兵衛打掃挑水,燒火砍柴。說來奇怪,倉兵衛對陸漸兇狠,對寧不空卻畏懼無比,低眉順眼,連聲答應。陸漸瞧得驚訝,見倉兵衛拿著掃帚,便欲相幫,卻聽寧不空喝道:“少管閒事,給我滾進來。”
陸漸不敢違拗,隨他入房,但見寧不空端坐桌旁,桌面擺了兩把新制的算盤。寧不空道:“今日我教你珠算,你須得用心了。”陸漸瞧過寧不空用這珠盤運算過,便道:“我學它做什麼?我又不做賬房。”寧不空冷笑道:“你隨著我寧不空,若不懂算,豈不叫人笑話?”
陸漸隨他日久,只聽語氣,便知寧不空這話言不由衷,但他性情隨和,既來之,則安之,何況倘若違命,寧不空必又藉口此事,不予真氣了。
當下寧不空口說手比,傳授演算法口訣,陸漸依法而行,不知為何,一旦撥算,竟覺那算珠便如生在指頭上似的,撥打起來十分如意。
兩人一教一學,時光如飛,到晚間方才停下,二人出門時,卻見倉兵衛手持斧頭,正蜷在一堆柴草前打盹。寧不空聽到鼾聲,面色一沉,提了乾柴,不問青紅,狠狠將倉兵衛抽打一頓。倉兵衛匍匐在地,嗚嗚大哭,卻不敢動。寧不空抽打已畢,徑自去了,陸漸上前安慰,哪知倉兵衛目光兇狠,衝著他大叫大喊。
陸漸想他出身武士之家,全因自己一紙賭約,淪為奴隸,不但不以為忤,反而更添憐憫,只恨言語不通,無以表達心中善意,當下找到寧不空,學說倭話。寧不空問明緣由,不覺冷笑道:“你對這小畜生好,還不如將心思花在狗身上。”話雖如此,卻仍是傳他倭語。
如此一來,陸漸一日之中,除練功識字之外,更添上學珠算、學倭語。可喜的是,他珠算天分極高,進境神速,十指間若有神助,甚至於連陸漸也疑心這算盤自己往日學過。寧不空卻不以為怪,陸漸算完一題,他便不動聲色,再給一題。
又過幾日,寧不空開始出題,與陸漸比算,瞧誰當先算出結果。他算道精深,自是佔盡上風,但陸漸演算法雖不如寧不空簡便,卻因手快,拙能勝巧,竟也不落下風。
這一晚,兩人比算,陸漸略快半分,僥倖勝出。歡喜間,忽聽寧不空冷冷道:“你的‘天市脈’已練完了嗎?”天市脈是“三垣帝脈”最後一脈,陸漸沉溺珠算,竟忘了練功進度,聽他一說,才醒悟道:“對呀,昨日剛剛練完。”
寧不空道:“這就是了,這算盤也沒白打。”
陸漸怪道:“練內功和打算盤有什麼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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