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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從不大開山門,也不屬臨濟、雲門、溈仰、曹洞、法眼等禪門五宗,自成一派,逍遙自在。
“自從九如祖師開啟宗門、花生大士發揚光大以來,三百年間,已傳六代。每代均是一師一徒,單脈獨傳。何以如此?只因‘大金剛神力’練成之後,得如大力菩薩,超越三界,倘若所傳非人,必然造成無邊罪孽。到和尚這一代,武林大勢已生劇變,東島西城遙相對峙,勢如水火。
“想當年,思禽先生坐化之後,因為他終生不偶,並無兒女。是故依照先生遺法,西城城主由八部公選,十年一換,輪流統領西城……”
陸漸奇道:“思禽先生怎會沒有兒女?”
魚和尚道:“此事也頗蹊蹺,或許因為他厭惡父子相傳的陋習,有意終生不娶,也未可知。但東島挫敗之後,始終懷恨,思禽先生在世之時,他們無可奈何,先生一去,便大舉進攻西城。雖說思禽先生將‘周流六虛功’一分為八,仍是非同小可,幾次交戰,東島均沒佔到便宜。可這爭端一啟,東島西城,一斗便是兩百多年,為了取勝,無所不用其極。一百年前,西城不知從何處得到了《黑天書》,為了對抗東島,竟罔顧天理,開始蓄養劫奴……”
陸漸脫口道:“從百年前開始蓄奴,劫奴豈不是很多?”
魚和尚黯然點頭,續道:“經過多年爭鬥,東島也好,西城也罷,都是死傷慘重,仇恨一代一代,自也越積越深。不料四十年前,西城之中,出了一個名叫萬歸藏的天部弟子,只因他天資卓絕,機緣巧合間,竟被他從本部絕學之中,發現了‘周流六虛功’的奧秘,從而貫通八部絕學,周流六虛,法用萬物,達到了思禽先生的境地。但他不僅悟性超凡,野心也不凡,先憑武力廢去公選的城主左夢塵,強行登上城主之位,其後更全力攻打東島。東島弟子幾被滅絕,倖存者紛紛逃往海外避難。和尚雖是世外人,也覺瞧不過去,畢竟東島西城,三百年前本為一家,如此趕盡殺絕,有悖情理,是故約了萬歸藏,在天柱山相會,勸他罷手。”
陸漸擔心道:“此人如此殘忍狠毒,大師見他,豈不危險得緊?”
魚和尚嘆道:“未見萬城主以前,和尚也以為他必是驕狂自大、兇狠暴戾之徒。但當真見了,卻大謬不然。這萬歸藏不僅瀟灑如神、風度超逸,而且才智高絕、言語可親,與之相交,如品千年醇釀,不飲自醉。和尚縱是空門弟子,也是一見心折,相談歡洽。也可以說,和尚未曾交戰,氣度上已先輸給他了。
“既然相談甚歡,和尚便勸他放過東島殘部,不料竟被一口回絕。勸說已久,終不免大動干戈。但‘周流六虛功’已破天道,和尚用盡全力,也只接下三招。從此之後,不但功力僅存一半,抑且傷勢始終無法恢復。”
陸漸心中大震:“大師的舊傷,竟是萬歸藏所為?大師如今功力減半,仍然這麼厲害,當年全盛之時,卻不知怎樣了得?即便如此,也只接下三招。那萬歸藏真不知是何種人物?”
思忖間,卻聽魚和尚嘆道:“和尚既敗,自然束手待斃。卻不料萬歸藏說道:‘貴我兩派,淵源甚深。金剛一門,又是一脈單傳,你這小徒弟神功未成,道兄一死,花生大士香火斷絕,小弟九泉之下,無顏面對本派祖師。東島則不然,與我派爭鬥兩百年,仇深似海,若非一派滅絕,永無休止,是故唯有以殺止殺。道兄若瞧不過眼,大可遠離中土,要麼神通精進,有能為勝過小弟,否則小弟有生之日,還請莫要回來。’
“他說得客氣,實則已將和尚放逐。但以他斬草除根的手段,能放和尚一條生路,確是瞧了花生大士與他祖師的交情。足見此人縱是一代梟雄,卻也並非無情之人。”
陸漸見魚和尚被萬歸藏重傷放逐,言語間仍處處替他開脫,心中端的好生不解。
卻聽魚和尚嘆道:“和尚聽了這話,無話可說,只好攜了小徒不能,遠赴東瀛。到達之時,卻發現這小國烽火連天,正處亂世。這也罷了。不曾想,東瀛的佛法處於亂世,竟也墮落不堪。出家的僧人,不事修行,反而倚仗信徒眾多,驕奢淫亂,娶妾生子,蓄養孌童,甚至於強奪民田,橫徵暴斂。佛法本為濟世之法,到了此間,竟成了奸徒們愚弄世人、圖謀私利的騙術。
“和尚目睹種種罪惡,忍無可忍,與小徒前往比睿山,與東瀛僧人理論。比睿山號稱東瀛的佛法王城,住了許多所謂的高僧。和尚便在比睿山上,與眾僧辯論佛法,辯了足足三日三夜。那些僧人沉湎於享樂,佛法粗淺,如何能當和尚的機鋒,理屈詞窮之下,惱羞成怒,竟宣佈和尚為‘佛敵’,派出僧軍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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