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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寬廣,嚴絲合縫,當真無隙可入。
陸漸沮喪萬分,忍不住高叫道:“有人嗎?有人嗎?”叫了半晌,也無人應,那刮擦聲卻停了,陸漸正要再喊,忽聽一個細弱的聲音道:“向左走,到這邊來。”
陸漸驚喜無比,踉蹌向左,卻聽那聲音反覆道:“在這邊,在這邊。”陸漸循聲摸索,驀地摸到一絲極窄極細的裂縫,聲音便是從中傳來。
陸漸喜極而泣,叫道:“你,你是誰?”那人道:“你呢?你又是誰?是人,還是鬼?”陸漸忙道:“我是人,我是人。”
那人沉默一陣,忽地哈哈大笑起來,笑了好半晌,才道:“你分明是個冒失鬼,突然一叫,我都被你嚇著了。以為要麼是心生幻覺,嘿嘿,那可是發瘋的前兆;要麼就是遇上鬼了。如此說來,你那邊不是海了?”
陸漸說了幾句話,激動心情稍微平復,長吸一口氣,說道:“不是海,是一個很大的洞窟。”
“洞窟?”那人一陣默然,忽地喜道,“我知道了,這座獄島本就奇特得很。島下中空,既無岩石填充,也無海水灌注,是故多有巨穴深洞。其中暴露在外的幾個,都被鑿成地牢,至於別的洞穴,深藏島下,還沒被發現呢?”說罷哈哈大笑,似乎特別開心。
陸漸道:“你說得不錯,可我怎麼過來。”那人笑道:“你想過來麼?哈哈,我還想過去呢。”陸漸奇道:“你想過哪裡去?”那人笑道:“到你那裡去呀。”陸漸道:“我這裡也出不去。”那人道:“決無可能,你若出不了洞,又怎麼能進洞來呢?”
陸漸便將自己掉入沙天洹的陷阱,好容易脫險,又被群鯊所迫,鑽入石穴,來到這洞中的情形,一一說了。
那人靜靜聽罷,方道:“你說的那個沙天洹,是不是乾癟瘦小,長相刻薄?”陸漸拍手道:“正是這個樣子。”
“那就是了。”那人道,“不過,你被他陷害也不冤枉。只因你不知道他的來歷,若是知道了,有了提防,也就不會這樣倒黴啦。”
陸漸奇道:“他有什麼來歷?”
那人道:“沙天洹本是西城澤部的高手,當年爭奪澤部之主,敗給別人,故而一怒之下轉投東島。他陷你入泥沼,用的就是澤部的‘陷’法。據說在沼澤中動手,澤部絕學,天下無敵。他們所練的‘周流澤勁’,既能讓他們在淤泥之中行動自如,又能將敵人陷入淤泥深處,束手就死。”
陸漸不解道:“但那沙灘上怎麼會有泥沼呢?”
那人呵呵笑道:“沙天洹是澤部高手,若無泥沼時常修煉,本部神通勢必荒廢。那泥沼便是他驅逐劫奴、私自建造的練功處。只是這老東西為人刻薄小氣,生怕別人知道了泥沼的所在,偷瞧他的獨門功夫,故而平素若不修煉,便用沙石覆蓋,偽裝成尋常沙地;但若遇上強敵,便設法誘至該處,破開沙石,將之陷入泥沼。一入泥沼,便是他的天下,任你是誰,也多半沒命。”
陸漸聽他說得有如親見,忍不住問道:“沙天洹建造泥沼的時候,你也在嗎?”那人道:“不在。”陸漸怪道:“那你怎麼這樣清楚,就像親眼瞧見似的?”
那人輕笑一聲,說道:“我雖不是親眼所見,卻也猜想得到。所謂‘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便在於舉一反三,聞一知百,憑藉一星半點的訊息,推斷出天下大勢。況且沙天洹那點豆腐腦子,也裝不了什麼高明主意,我用腳趾頭一想,便想得出來。”
陸漸聽得佩服,說道:“他便不高明,我也想不到的。”
那人道:“你能逃出泥沼,擺脫鯊魚,足見本領高強。是了,你怎麼到這島上來的?”
陸漸便將自己如何做了通譯;如何幫周祖謨購買鳥銃,遭遇“九變龍王”,又如何為救眾人,與之苦鬥;乃至於狄希如何不守信用,將海船出賣給獄島;自己又如何憑藉劫力脫困,挾制沙天洹,但終究功虧一簣,遭其暗算。
那人聽完,笑道:“原來你是一名劫奴,也難怪了。但你說狄希不講信用,卻不盡然。他若不守信,大可將你們一口氣殺光,除了老天爺,誰又知道?只是形格勢禁,他雖不願違約,卻也不能讓這批鳥銃落到天部手裡,是以想出了這條‘借刀殺人’的毒計,借沙天洹之手收拾你們。你們所立賭約,只限於狄希,他不親自動手,便不算違約。這個周祖謨自作聰明,定個賭約卻漏洞百出,真不知道,他這大半輩子的生意,又是怎麼做出來的?”
陸漸沒料這一紙賭約,竟有這麼多彎曲,不覺好生感慨,嘆道:“是啊,若有你在,我們也不會上那狄希的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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