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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似乎是那個一直置身事外,從頭到尾都在看戲的人。身在午門,眼前的眾生百態與森羅永珍紛亂叨擾,他的眼神分明在暗示他的清醒,沒有一分的迷惑!或許,他此刻並不是在猶豫,而是在冷笑!
是的,他在笑!雖然面無表情,看似被驚呆一般,可她卻能看得到他眼眸深處藏匿的玩味神。他畢竟是早有準備的呵,那麼,姑且看他會以何中方式處理眼前的這一切吧,畢竟,之後的考驗還多著呢!
直到眾員將能夠劾奏的理由說了個乾淨,整個午門才終於漸漸安靜了下來。
喧囂之後,午門之上照例是極為戲劇的一片死寂!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死死盯著朱祁鈺,等候唯一擁有裁決權的他宣佈如何處置那早該殺千刀的權閹及其爪牙。
朱祁鈺狀似被這般陣仗給嚇壞了,額頭上冒出以假亂真的細汗。他有些遲疑地把在場的人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好半晌才猶豫不決地緩聲下了諭令。
“百暫且出宮待命,此事日後再議。”
蓮眼·帝釋天下篇 血染朝堂
百暫且出宮待命,日後再議?
朱祁鈺下此諭令時,整個午門靜了下來。這種靜很是詭異,如同暴風雨將至前的平靜,實則潛伏著極大的隱患。眾人也不知是楞住了還是失語了,就這麼僵直著,站的站,跪的跪,如同斷線的傀儡一般不知所措。
日後再議?
日後何時議?
若是可以等到日後再議,眾人今朝又何必撕破臉來,破釜沉舟地要求將閹黨盡數剷除?
若是待到再議之時,裁決者仍是推脫,又當如何?再議之後又再議麼?
王振多年來令人髮指的惡戌已是人神共憤,如此罪大惡極之人,今日若是討不到個說法,天下便是沒有公理了!再者,閹黨的餘孽畢竟還執掌著東廠和錦衣衛,今日朝堂之上,誰說過什麼做過什麼都已經是無法抹殺的事實,誰知會不會一轉身就徒遭閹黨的報復?
若是真要日後再議,那誰又能擔保這再議的事宜不會是石沉大海,再議的時日不是遙遙無期?誰敢擔保再議之時還會有如此多贊同劾奏的呼聲?
對於滿朝爭相劾奏王振的臣子而言,朱祁鈺的這道諭令無疑是藉故延緩推脫之詞,久經宦海的眾人自然不會被這樣的言辭敷衍哄騙,就此甘休。身為大明的臣子,自當為大明鞠躬盡瘁,若做最壞的打算,哪怕最終要為國喋血殞身,戰死疆場,此時也定要先將長久以來鬱積的怒意和怨氣一併爆發出來,為大明除掉那惡貫滿盈的佞臣和餘黨,讓那數十萬枉死的冤魂能夠安息!
沒錯!就是現在!
誰知道一旦待命,過了這個村還會不會再有這個店?就如今形式看來,瓦剌隨時有可能強攻京師,大戰在即,誰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有命活到再議之時!
大約是卯上了勁,非要在今日討到個確切的說法,儘管監國的諭令已經傳達了多次,可文武百卻如同早有默契一般一動不動,誰也不肯出宮待命!或許,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待命往往是待不出什結果來的!
就這樣,朝臣與監國因為諭令而僵持著,原本的死寂的午門又開始浮起了耳語聲。慢慢的,耳語聲越來越大,漸漸衍變為抽涕哽咽之聲加著憤然怒罵之聲!
情況就快要失控了!
司禮監秉筆太監金英擦了擦額頭上不斷冒出的冷汗,心神不寧地微微喘氣。他好歹也在這皇宮裡當了十幾年差了,什麼樣的大陣仗沒見過?!可今天,他看著朝堂上對諭令視若無睹的眾人,心裡著實空蕩蕩的,完全沒個底。兔子被逼急了也會咬人,更何況是人?誰知道這些平日裡溫吞吞的書呆子們一旦發起怒來會做出些什麼事?他慢慢地趨到朱祁鈺的身邊,正想開口提醒,卻只見錦衣衛指揮使馬順氣勢洶洶地站出來,大聲叱罵眾人:“監國下令百出宮待命,你們沒聽見嗎?是聾了還是傻了?!滾!馬上滾!”
金英沒想到馬順會有如此舉動,冷不防被驚得好半天沒回過神!
就如之前戶部員外郎李永寧所說的那樣,自從王振死後,馬順便認定了朱祁鈺是自己的靠山,故而繼續仗勢欺人,不可一世。方才群情激奮,聲震殿陛之時,他知道若要清理王振的餘黨,自己必定脫不了干係,便一直識相地噤聲不語。可自當他聽到朱祁鈺所下的諭令後,登時長舒了一口氣。是的,他堂堂錦衣衛指揮使,為何要懼怕這些手無寸鐵的書呆子?!白日青光的,難不成他們還能吃了他?
狐假虎威者往往都應先看清形式走向,搞清楚自己所恃仗的靠山到底夠